原作:《狐の手帳》 原作者:田中貢太郎 译编:浪的虛鳴
七
傍晚的月亮正映照着大地。借着月光,新一一边留意着脚下一边来到了寺院的坟墓场。他以要去阿吉家那玩当作借口,吃完晚饭就从家里出来,然后在阿吉家附近一边游荡一边估量着时间,等时候差不多了,就偷偷来到了这里。
只见新一怀里佩着短刀,一边袖子里有放着装有捕鼠器的袋子。他虽然想着就这样弄死那只狐妖,但想不出一个有效的办法。
四周的虫叫声如雨点散落一样向着他耳里传来。耸立的石碑在皎洁月光之下,映照出无数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影子。新一在那些影子之中静悄悄地蹑着步。
很快地有一阵“沙沙”声从旁边传过来。新一停下脚步细细聆听。那是一种如人走路的脚步声的声响。到了入夜时分还在这种地方散步的,究竟是盗墓贼,还是普通人,没有经过亲眼确认根本分不清楚。想到不如先把自己藏起来,于是新一就蹲在那立着的五轮塔的阴影里伺机偷窥。
那脚步声很快地来到了新一前面。在那里出现了一个年约二十二三岁的年轻男人的身姿。白嫩的皮肤、红润的嘴唇、外表相当俊俏。新一觉得那个人怎么也不像是个盗墓贼,思疑着他究竟是何方神圣,他又把眼光投向了那人的腰际。在腰际那并没有发现任何刀剑之类的武器。
只见那名年轻男性很快地就在面前的杂草丛上坐下了。那个人坐在那想要干什么?新一心里又掠过一丝丝疑惑。
没多久,不知道从何处又传出一个脚步声正往这边走来。新一忽然猜到了,那个年轻男子其实是在这里等着某一个人,而且他们要在这里会合,然后计划盘算着要做点什么事情。
脚步声很快地也来到了前方,那是一个貌似男仆一般的身影,他们俩之间肯定有些不见得光的事。
然后那两个人便开始交谈,不过新一没法听清二人的对话。那时两个人还把东西抓在手里不停地吃。新一好奇两个人吃的是什么,然而即便他仔细看也没看出来。
二人对话滔滔不绝。话聊不完的同时,还不停地把东西往嘴里送。那时新一忽然觉得身体有点难受。正当他想把身体往右倾,稍稍晃了晃身子的时候,被那二人察觉到了,再回神一看,二人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新一心头一惊,他往四周围巡视了一遍,但再也找不到二人的形影。他忽地思考起那只怪兽的事情。
新一站起来走到二人坐的地方蹲下一看,那里有很多鱼骨头散落在地上。
新一紧盯着那些鱼骨头好一阵子,然后好像想到了什么,于是就这样从坟墓场离开,佯装若无其事地回到家中。
在家中,父亲早已在等候新一的归来。新三郎把新一带到最里头的房间内,让他睡进老太婆早已铺好的床铺之中。直到夜深时分,新三郎忽然没来由地醒了过来,却听到阿滝房间传来的阿滝撒娇的笑声。因为新三郎在老太婆那听说过有这回事,所以他立马起床,打开隔扇前往前厅。在那里只发现到阿滝的床铺,阿滝不见了。新三郎又提着行灯打开檐廊的纸拉门。半身赤裸的阿滝正在那枕着手臂躺着睡觉。
「喂,阿滝,你怎么了,在这里睡觉可是要着凉的。」
结果阿滝的嗓门大得直响遍四面八方。
「我着不着凉,你都少管闲事,快到别的地方去呆着,来我这里干嘛,蠢蛋。」
新三郎觉得她又犯怪病了,于是没和她争执。
「再来烦我就不客气了,蠢蛋,丑八怪,快给我消失。」
「我会走的,你进来屋里头吧,里面更好睡,你身体不好,不好好休养可是不行的。」
「烦死个人了。」
「说我烦也罢,真的不能在那种地方睡觉,进来吧。」
「就是因为有你这种家伙在,我才不要进去,蠢蛋。」
「那我去其他地方,你进来吧。」
「你真是烦透了,别再说废话。」
阿滝跳窜似的站起来,想要往新三郎那冲撞过去。新三郎用他的身体顶住了她,结果阿滝经不住这一顶,她不由得把身子往床铺一趴,然后自觉得惨兮兮地大声哭泣起来。
「我好痛苦,好痛苦,怎么有如此深的怨恨,让我受了这么多的折磨。」
新三郎便把拉门合起来,打算回到最里头的房间。新一早已起床站在那了。
「父亲,那只狐妖又来了呢。」
「是的呀,就是狐妖。」
到了第二天,新三郎来到了下谷的御嶽山行者的住处,请求他帮忙作法祈祷。新三郎想着这么做阿滝的病情估计很快就会好转,另一方面新一则买了三块油豆腐,把它们放在捕鼠器里面,带到了坟墓场。
那天夜里,阿滝十分平静毫无怪举动地睡下了。新三郎和老太婆都认为这是祈祷的关系,因而感到欣慰。然后在天亮之时,比谁都早起的老太婆一打开厨房门,便看到屋檐下有一只野兽死在那里。听到老太婆的叫唤声,新三郎也起了床赶来。经过确认之后,那只野兽就是一只狐狸。而在那只狐狸的尾巴根部有着一道新鲜的伤痕。这时新一也笑嘻嘻地起了床赶来到了现场。
阿滝的身体在十天之后就复原了。新一杀死狐狸的事也得到了很高的评价,因此他被駿河台大旗下府邸雇佣为小孩子的陪侍。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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