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回顾:东都洛阳巨商之子宋城本要去浮梁买茶,却被好友郑钧扮作女装“绑架”去了长安,究竟郑钧为何要去长安,此行又会生出哪些枝节呢,请看下文。
————————————————————————————————
尾生答道:“前方五里处即有一座小城,咱们的随行镖师熟络那里,可以找家不错的客栈借宿。”
车内二位公子对尾生的安排交口称赞,车队辚辚而行,不一会儿就到了小城,找到了一家不错的酒楼借宿。
尾生很快给宋城二人安排了二楼雅间和酒席,并安置了车队人员食宿,亲自带了得力镖师看守银车。
郑钧倚在窗口,看着楼下几十号人迅速就位休息,不仅再次叹道:“难怪你家老爷子放心让你出来,有尾生这样的好跟班,谁都能睡个安稳觉了。”
宋城坐在酒桌前独酌一杯,幽幽道:“你还没说为什么要劫持我去长安呢。”
郑钧笑了笑,径直坐在宋城对面:“好事。”
宋城冷眼看着他,并不接话。
郑钧尴尬一笑:“这次是带你去看一场热闹。”郑钧顿了顿,故作神秘地强调,“是巨大巨大的热闹。”
宋城的好奇心果然被勾起:“什么热闹,是皇室秘闻,还是西域新来的戏法?难道是大食或是天竺的武士又来挑战中原高手?”
郑钧笑道:“那么容易猜到,我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啊。”
“到底是什么,快说!”
郑钧缓缓笑道:“好,你知道那本《剑器录》吗?”
宋城嗤道:“废话,公孙大娘的《剑器录》江湖闻名,我怎会不知!”
“好,那你肯定知道《剑器录》是做什么的了。”
“西河剑器舞浑脱,雪刃霜明号雄妙!公孙大娘的剑术造诣已经不是御前献舞那么简单了。以这位前辈的造诣和见识,集合当世剑术名家的特点进行点评、排序,最终辑录成这本《剑器录》。堪称学剑用剑之人的《诗经》《论语》了。“
“善!”郑钧拊掌笑道,“公孙前辈在《剑器录》中特别点出了当世用剑武者有七家达到了御剑随心、自成一派的境界,这个不用我数点给你了吧。”
“这个就有点絮叨了,不过怕你不知道,我就一一给你数一数吧。其一,‘御赐洗剑’洗空剑长安步家;第二,‘衡阳雁断回望峰’南剑雁回峰;其三,‘浣纱西子自多情’的洛阳苏三公子;其四,‘孤鸿声声漫辽东’孤鸿剑辽东木柯舟;其五,‘十步杀一人’鱼肠剑兰陵王;其六,‘一剑耀维扬’扬州白马剑崔家;其七,‘锄恶必尽’昆仑二圣鸳鸯剑。这七家,乃当世剑术造诣最高之境,吾辈楷模也。”
宋城如数家珍地把这七大剑术名家说了一遍,正得意处却觉得冷飕飕的打了个寒战,忙责问郑钧:“郑钧郑远客大侠,你为何不关窗户。”
郑钧却未理睬,道:“此话不假,但是巧就巧在,有一个人,竟然遍发英雄帖,要一剑落七星,一人单挑七家!”
“七家?”
“对,七家!”郑钧眼睛放光,对“无数武林的后起之秀之所以对剑术孜孜以求,就是想用自己手中的宝剑打败久负盛名的七家剑派,一战成名!”
“既然七家都是剑术名宿,自然都不是泛泛之辈,又有谁敢向七剑客发出挑战,而且竟是同时向七家挑战!”
“我想不出。”郑钧摇摇头。
“那么,这人师承何处,剑法修为几何?难不成是隐居多年,不在江湖走动的大人物?”
“可叹的是,江湖上只知道此人名叫叶清落,名字不错,但听名字好像是女人的名字,但也可以是男人的名字,而且年纪、剑法都无从考证。”
“唉——”宋诚用这声长叹做了回应,看着郑钧端起一杯茶水,故意用略带揶揄的语气问:“这么说,这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人是妖都不知道喽?”
“噗——”郑钧听了这话,一口茶水来不及咽下就喷了出去,亏是他良知未泯,急忙扭转身子以免糟蹋了这一桌子酒菜,但还是上身不稳,掉落在了地上。
宋诚报了白天被戏弄的仇,心里贼爽,故作镇定而没看见的样子:“哎,远客兄,干嘛坐地上啊。嗯,也不知道这七位剑术高手会不会赴约。”
郑钧拍拍屁股又坐了回去,刚要回答,突闻窗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好似客栈老板在和住店的客人争吵。郑钧奇道:“这么晚了还会有人来滋事?”
“远客兄,我洛阳地界民风淳朴,怎么会有寻衅滋事的市井之徒?即便是外来人口,也不会轻易造次。”
“欸,还真是,听这动静小了点。”
宋城拍了拍手,立时就有值夜镖师上楼回禀详情:“回公子,门外有一书生要住店,但老板却不愿意让他进来,详情容再禀。”宋城挥挥手,镖师因声而退。
过了一会儿,大门就开了,只见一灰袍书生缓缓从大门处进来,郑钧道:“奇了,竟是一穷酸书生。”
宋城漫不经心地来到窗前:“书生住店有什么稀奇的。”但话未说完,宋城和郑钧却双双陷入呆滞。却见在客栈昏暗的灯笼照耀下,书生竟然推着一辆精巧的漆黑大车,车上赫然放着一副猩红的巨大棺材,棱角分明,甚至有一股腐臭味传过来,在这暗夜之中,猩红的棺材犹如缓慢移动的红色妖兽,微闭着眼神,张牙舞爪地随时准备着窜过来咬穿看热闹的一众闲人。
郑钧张张嘴巴,心里有种隐约的不安。
宋城更是觉得晦气不已。这年头,难道流行出门随身携带棺材?图个什么?升官发财?
郑钧一脸不屑地看着这书生,怪声怪气地道:“一个迂阔儒生,也敢佩剑也行,还推着这么晦气的东西来!”
书生闻声止步,哼道:“剑者,百兵之君,古之圣品也。非唯武夫可佩可用,如我等书生、你等侠客、商贾亦可配用。”
宋城奇道:“这位兄台怎知我等是侠客、商贾?”
书生道:“这不难猜,二位住在雅间,又有随从守护大车,定是富商过路;富商出门,必然要带镖师,而高级镖师,莫过侠客。一路打点各地,和气通行,好办得很。”
郑钧道:“看来你这书生也不是太迂腐,何不来喝上两杯?”
书生摆手拒绝:“这两日在下屡遭挫磨,疲于逃命,需要找个安稳地方睡一觉了。告辞。”
言罢,推车进入店内。大车压过碎石路,咯吱咯吱地轻响,在略微寂静的夜空中回荡。书生双手推车,一路行走,一路吟唱起一首古诗: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
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
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书生沙哑的声音在暗夜中回荡,诗歌凄冷幽怨,暗含无尽的相思和叮嘱,犹如子规夜哭、孤鸟寻亲,听者无不动容。
宋城哀叹一声,看了看洛阳方向,心事重重又重重;倒是郑钧看着书生的背影再看看宋城,老大不情愿地说道:“这书生,又在卖弄穷酸。宋大相公,我要说的大热闹你还听不听啊?”
书生推着一副大棺材,难道真是为了一路升官发财?可是这诗歌却念得断人心肠,着实令人费解,预知后事如何,且待下文分解。
点击下面,一起来创作属于我们的故事!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