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岁末时,如同年终总结一般总想着写点什么。也许流光容易把人抛,岁月在催人老。成年人的世界太多烦恼、太多勾心斗角。虽然也和前两年一样回去的晚,过年期间嘛想想也知道无非是四处奔波筵席、觥筹交错。其实对节日并无多少感触,只是每到年底看到记录时间的年份跳了一次,感觉人和朝生暮死不知春秋的朝菌、蟪蛄一般也没多大差别。人生也不过几十年的光景,什么来世轮回都是后话,先把这辈子老老实实折腾着过了。
还记得高中班主任很正经的说着因为一个学生问树叶为什么绿的就让他退学了,却引起哄堂大笑化为我们班的笑谈。其实我很想说与其问树叶为什么是绿的,不如更直接一点问一下人为什么活着?但是我不敢说,怕因此被退学。想了这么久,按理说应该想出个所以然来。我却愈发迷惑了,过去和未来都是虚幻的,只有现在也仅只有现在是真实的。如同你知道存在即合理是错误的,存在仅是存在不论是否合理。活着也是如此,当你意识到这个问题时已是不可改变的现实,要追寻的是活着的意义是什么。稍有些生死观,便知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死生大矣,岂不痛哉?正因为如此,看淡了人也懒散了。本来就蛮悲观的,现在更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今朝有酒今朝醉。反正生活已经这样了,还能糟到哪去。人是一棵有思想的苇草,随风摇摆吗?至少我大小事皆如此,全凭喜好。对故乡的思念便是最好的印证。
也许是岭南多瘴气饮食颇为清淡,少了川渝两湖的辣,沿海又以淡为宜。也可能是是食堂师傅的做饭理念和我的胃大相径庭,待了五载了对当地的饮食还不怎么感冒。仅膳食这一点,无不每日提醒着我是个异乡人。虽说远走他乡吧,可我对故乡又实在提不起什么感情。小城的生活节奏还是蛮慢的,感觉小学初中大多数日子就是不断重复。自己也还算安分,没什么值得记的回忆都是乱七八糟的片段。日出日落,我忘了什么是哪个年级哪个学期开始了孤零零的一个人上学放学。路中央绿化带中的花香没闻过几次,就被夷平以厚厚的柏油取而代之了,小河上用于方便过河简直不能被称为桥的几块破石板也在市政面貌改造过程中被拆了,焕然一新混凝土栏杆煞是刺眼。乡下家里的老屋拆了一大半,一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钢铁皮子的大棚伫立在原先的房间。黄土砖和漆黑的瓦片大概也七零八落吧。所谓的小洋楼不是单调粉饰一般就是贴满了俗气的却耀眼的瓷砖,这审美风格不知停在了哪个年代不伦不类。陡坡下,屋旁的河边塘边,全是多少年也不会消失的垃圾。至于所谓的土产品,鸡在满是塑料制品的竹林里遍地跑,鸭子在恶臭的污泥塘里觅食,化肥农药看着用的蔬菜,实在不敢称得上绿色健康。就不说只有赌博类的匮乏单调的娱乐活动了。我想,别处也大抵如此。儿时印象深的回忆,大多也比较糟就比如自己成为“纵火犯”经历就困扰了我好久。快入冬很晴朗的下午,三个小家伙漫无目的地闲逛。路过一个草堆,一个小朋友有了个歪点子——想玩火。就问一下谁有打火机,我恰巧带了就给他了,结果那个人点了个火把人家过冬烧火做饭用的稻草垛给烧了。打火机也就点着了几根稻草杆,火苗一溜烟的功夫蹭蹭就上去了。天干物燥,不稍一会儿就着起了熊熊大火。小孩子哪见过这阵势,那点燃火的小孩还害怕得在地上打滚,我站得远远的呆呆的望着,望着稻草在大人们扑救无效中烧成灰烬,因为我知道不是我的错。结果另外三个非要说我是我和点燃草垛的小孩在玩火,我极力争辩,没用,最后家里赔了200个蜂窝煤,不过倒也没怎么怪我。在扑火的过程中人们看到我反应沉着,便大大赞扬我以后能成大器,幸好那时候我不会冷笑,那年我五岁,只是提供一个打火机罢了。同年,也是那个点火的小孩。之前那些大孩子想到我家玩,一群小流氓我当然拒绝了。可能是为了讨大孩子的欢心吧,他骗我说他想进我家玩只是他一个人。我在门后犹豫一会儿,我还特意观察了门外透进的影子,看到也只有一个碍不过友情才放心开门让他进去,谁知道那几个大孩子远远的躲在一边,一开门全都涌进来了,也不知道拿了些什么小玩意儿走。当初仔细点还说是能发现的,如今都而立之年了人还马马虎虎的。在懵懂心里,那个人不再是可以相信的朋友了。我记得他的名字,也知道他改过姓,有时回老家也会见到,知道是他是一个陌生人而已。一年后在那个稻草垛躲一晚也没改变我将成为留守儿童的事实。我六岁,读一年级。后来多了一个妹妹不再是留守儿童了,我也留级了。
我总是想忘掉过往,却轻视了这个正在发生着无数可能的世界,生活自然疏离了我。我试图理性去看待生活,发现不仅没了感情也对生活没了热情。说不准是好是坏,不过当不带着感情去看待世人时,你会发现,每个人都是平凡之辈。我们真的太平凡了,平凡到生活是一个七天又一个七天。一周之内做的事情掰着手指头都能数清楚,周几哪一刻在哪儿闭着眼睛就能想到,这样的生活该多没意思啊。
但什么样的生活算是有意思我也说不清道不明,也正如我对自己的态度。我不愿被看见自己的孤独与脆弱,我不愿倾诉与请求,我不愿平庸的活着,也不甘就这样白白走一遭。我孤高、冷漠,放纵自己。若非要把人分个好坏的话,我从来算不上一个好人。孩提时,趁大人聊天顺手就拿走了桌上的放大镜,知道人家门前花坛里的树苗是桂花堂而皇之拔走了。所谓的丰功伟绩,只是把自己看得太重了而已正如人类建立对世界的认知观一样——以自我为中心。把自己的小脾气、鸡毛蒜皮的事稍微加一下工,仿佛惊天地泣鬼神似的。所以我对别人大放阙词的事不怎么听,对轻描淡写的事则特别感兴趣。正如在我的记忆中人都是抽象的,我记得的是故事追求的也是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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