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讲到作家郑振铎的《猫》,三次养猫的经历触动了我的心弦。
曾经有那么一条狗,也陪伴过我的童年。
童年的记忆中,它似乎一直都在。依稀记得,我家那时是养不活什么动物的。我们兄妹太小,爸妈地里农活太多,根本没有过多的空闲时间来为我们照料一只狗或猫。但是,小孩子天生喜欢小动物,只有对邻居家的猫或狗满眼羡慕的份。
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堂哥送给了我们一条已经接近长大的狗。它浑身黑灰色的毛,一双眼睛下面还有两撮白色的毛,为此我们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四眼”。后又觉得不太好听,才算作罢。后来哥哥一时兴起,又给它起名“黑子”。每每叫他它,它也会摇着尾巴跑过来依偎在我们身旁。
当时,有很多狗并不长命,原因在于有许多药狗的人,总会在一些食物上涂抹毒药,引诱狗去吃。狗倒下后,会趁庄子上的人不注意偷运出去,卖给狗肉馆作为原料。
黑子还好,是堂哥驯养过的。死老鼠不吃,生鸡蛋不吃,生人随意抛给的食物也不吃。鉴于有了这些技能,一拨一拨的狗死去,而它却平安的活了下来。
上小学时,每天早上去上学,黑子必跟着我们几个小伙伴一起去,每当快到大门口或是学校后边,我总要吼几声让它回去,可往往不起什么作用。必须装作蹲在地上捡石头或砖块投过去,它才不情愿地悻悻地回去了。每天晚上放学回家,天已经黑了,快到家的那段路两边都是庄稼地,风一吹,总会心里有点害怕。脑子里总会冒出一些鬼呀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这时还是黑子会突然窜到我身边。两只前蹄扒在我的身上,伸出它长长的,温热的舌头,舔着手甚至有时候是脸。虽然嘴里一边呵斥着,一边心里突然踏实了很多。回家的路顿时快乐了许多,我跑着,黑子追着,忐忑的心变的兴奋起来了!
吃饭的时候,我们兄妹几个总会把馒头掰成一小块一小块,抛到空中,这时候,黑子总能轻快的跳起来,准确的接在嘴中。这样的游戏,重复过很多次,黑子几乎总能百发百中,给童年的我们,贫瘠枯燥的生活中带来了不少的乐趣。
每年的寒暑假,大把大把的时间里,绝对少不了黑子的身影。我们在院子里玩,它定会蹲在身边;我们在草地上玩,它也一起跟着奔跑跳跃,草地上打滚,偶尔一时兴起追蝴蝶也是有的;我们去田地里帮大人干活,它也一路奔跑着,有时到前面了,可能是找不到我们,又心心念念的跑回来。夏天,大热的天,只要我们不收工,它断然不会提前回家的。
还记得,黑子是一条母狗,中间下过不少狗娃。每一次,黑子做母亲,简直是母爱爆棚。生人是不能靠近它的孩子的,也有几次,就有陌生人从我家院子经过,被不明就里的黑子咬到了。免不得,母亲总要赔上许多好话。似乎那时,人们还不知道狂犬病的事,也没有这种理念。但是我和弟弟还是可以靠近它的孩子的。刚生下来的小狗,只有拳头大小,眼睛也睁不开。我们总会把它的孩子拿到院子里玩,这时黑子总会很紧张,急得只叫,又拿我们没办法。玩够了,小狗被扔到院子里。黑子会用它的嘴巴轻轻的把小狗叼回窝里。可能是怕叼疼了孩子呗,总会走几步就放下,然后再叼着往前走。
慢慢的,我们兄妹长大了,离开了家,到镇上上初中了,黑子离我们的生活似乎越来越远了。星期回家,因为作业太多,学习任务太重,空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也或是长大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了,与黑子相处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
曾几何时,黑子已不是往日的黑子了。步子没有那么轻快了,眼睛也有些浑浊了,性子也没有那么活泼了,总是那么懒懒的卧着。我总会说,“妈,黑子怎么了?”“这狗我们已经养了十多年了,已经老了!就跟人到了七八十岁的年纪一样!”妈妈的回答让我伤感。
有几次,我看到母亲在给喂食时,会把馒头掰成一块一块,然后泡进稀饭里给它吃。母亲解释说,黑子的牙齿也不行了。但是母亲总说黑子为我们这个家看护了十多年,是有功之臣,要善待它!甚至母亲会细心到,喂食时总会拌一点菜汤,以增加黑子的胃口。
如果时光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也挺好。母亲和父亲是不会抛弃黑子,或者看它无用,卖了它,会让它在我们家寿终正寝的。
可能是黑子太老了吧,有一天,不知怎的,吃了有毒的食物,半死不活的躺在院子里。父亲赶紧给它就灌了肥皂水,大概是想起到催吐的作用。不管怎么着,总算把它救了回来!
但是可能是不彻底的缘故,第二天早上,黑子发了疯似的跑起来了。父亲一路狂奔追赶着,有怎么能攆得上一条发了疯的狗呢!大概是追赶了二三里,不见了黑子的身影。大清早,路上的行人并不多。旁边有一个在地里工作的农夫,父亲上前询问黑子的下落,他摇头不知。自此黑子再也没了身影。
过后,父亲曾猜测过,可能是黑子毒性发作,才发疯似的狂奔。后来,在路上,跑不动了,倒下了,被人捡了去,卖到集市上了吧。
就这样,这条陪伴了我们十几年的一条老狗,没了。自此,我家好久没有再养过狗。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