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离职一个月了,9月9日到现在,不差毫分的准确。
这期间,没几个人知道,连爸妈都是瞒着的状态,一个人在租了一年多出租房里,静静地思考人生。
哼~说出这话她自己都开始笑了,记起了一句话,人类一犯傻,上帝就发笑。她想,也许,上帝已经笑掉了大牙,自她出生的那一刻起计算的话。
你找到下家了吗?没有。那为什么这么快?因为不想干了。。。。。。
几近而立之年,还如此,不常见面的同事说,好任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恩,前不久,写这篇文章的人刚刚升职,有着别人看来很明媚的未来,无比作的那个人就是她。
她想知道自己要什么,就这么简单。
用一个月来思考这个问题真的是太过奢侈,朋友安慰说,不要紧,慢慢找,这次要好好找。这句话在上次离职时,另一个朋友跟她说过同样的话。
不上班的日子里,她看自己喜欢看的书,去不常走的街道,高峰期去坐公交,一时间觉得自己似乎也在忙碌着什么,以前觉得逢高峰期遇到坐公交车的老人时,心底总会生发出一种不理解。此时,却觉得也许这样才能深层次地生活。
小城市的天气,尤其是秋天,是一晃而过的。炎热过去后,紧接地是几场雨、几次风,然后就在雾霾的伴随下进入冬天,生冷的,夹杂着尘土的冬天。
第一次体会小城市的冬天,是11年的大雪,忘记是红旗大街上的哪个站点,里里外外挤着3/4层人,一个还在上学的小姑娘,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活脱一只穿了彩色衣服的企鹅,走的时候被滑倒,恩,被滑倒,你知道的,谁也不想迟到。从硬硬的地面上爬起来,没说一句话跟着挤上车。她在随后的一辆车没费多大力气就上了车,人多的时候,你只需要随着人流就可以,不用大声嚷着别挤了,毕竟那也是很耗费力气的一件事,还惹得人生厌。公交车的扶杆是用红绒布包着的,外面的一层小绒已经被磨得外翻着,没有了模样。走过了一个高架桥,她奔向了***学院的方向。
面试的地方怎么在这么荒凉的地方?同行的好友问。谁能想得到老板的心思,也许是这儿离家近,或者节约成本也说不定。***学院好大,比她的大学大了很多,一望无际的白雪盖着冷清的街道,厚的一踩下去就能没过脚背,那是她最厚的一双鞋子。找了许久,都没找到,同学说要不再打个电话问问吧。如果再打,已经是第二个问地址的电话了,她知道这对一个求职者来说,实在是一件很丢分的行为。看看因为不断踩雪而湿掉的鞋子和好友的红鼻头,她又一次问了地址。原来,应该是***学院北院,她来的是***学院北门。一字之差,换来的就是已经没有知觉的手脚,重新找站点,上车,小城市的人真多,连个座都没有,真心有点累,所以很在意。这种感觉一直保存到现在,以至于她在看搜索里的叶蓝秋时,就特别理解她为什么不让座,为什么那么坚持。你知道的,在所有现实面前,能心疼自己的只有自己。
找的是实习工作,她们这行当真不好找。哪个行当?她曾跟朋友打赌说,听歌猜歌名没有挑战,我来猜电影插曲怎样?朋友看着她傲娇的表情给了她一个无比鄙夷的手势作为回应。赌约当然是没有进行,因为谁会那么无聊呢?除了她。
工资很低,低到不能租一间房养活自己。面试的人是个男的,三十多岁的年纪,在寒冷的空气中抽着烟,也许是旱烟,不然为什么烟那么多,还那么浓。经验没有,只有学校经历,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奖学金罗列着的荣誉,只是为了让自己的简历看着更丰满一些,不过这些最后只是证明了,瞧,她是一个乖乖女。学习还不错的乖乖女。没关系,第一个嘛,面试不成功情有可原,至少给自己涨经验了,她如此安慰着。
安慰,是生活的习惯用语。工资给少了,没关系,可以涨经验。经常加班,没关系,反正自己没有男朋友。出差条件不好,没关系,老板器重。没关系,没关系,,,,生活就在“没关系”中度过了死命加班,工资还超级低的实习期。至今她仍感激,那天在午夜2点加班后,老板温暖的车灯,照的回家的路很亮。还有加班常吃的驴肉火烧,老板知道她爱吃,每次吃饭成了必不可少的首选之地。朋友说,老板抠,在她看来,能把你喜欢吃的东西记在心里的人肯定是个温暖的人。而她,在离职时,只以一封辞职信告别了那个被所有大男人宠着的工作环境,连道别都没有,至今她耿耿于怀的仍旧是,自己太不懂事,而导致现在都没脸加他的微信,告诉他原谅年轻时的那个她,太冲动,太想飞出去。
飞出去,却出不去。你的梦想太大,除非去北京,那个造梦的城市。朋友劝慰。
可她却离不开这里了。虽然经历还不足以对外人道也,但故事却是个可以生根发芽的东西,时间越久,故事越有味道,当然是在她看来。
小城市人活得都很务实。是这个城市赋予的一种人文。没有多么忙碌,没有多么闲适,人们在还算可以的环境中悠游的生活中。在这里,有很多梦想的人注定是个异类,会很容易得到关注,不是因为你有多优秀,不过是你和别人不一样而已。
她仍旧记得,去年春天,一个周日,发神经似的,骑着自行车沿着体育大街一路向北,去汊河,看别人放风筝,那时,桃花还只是花骨朵,黄色的迎春花开得正盛,回来的路上,她把新买的风筝放在车的把手上,车一走,就呼呼地转,像盛开的太阳花。她一路走,一路唱,回到家,她把风筝插在笔筒里,傻傻地笑自己。那时,她就觉得,即使在这里实现不了那些所谓的大梦想,可她还是喜欢这里,一个可以容得下她瞎胡闹的地方,不用张扬,可以自己选择一个安静的角落,做做梦,不用担心梦想随时会破灭,因为随时的小确幸足够温暖你一个冬天。
小城市的天儿越来越凉了,她要开始自己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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