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南山。
很多年后我才知道,欢乐颂后面是南山民政局;周新新一个人走遍了整个南山区的每一条街道。
从亿利达大厦沿南山大道往西南方,抬眼就能望见南山,深圳市南山区的南山。
再往前,越过枫叶和华联公寓,前边是一个三岔口,对面是城市山林。松哥和我周末凌晨喝大了酒总是喜欢从这条马路经过,通过大马路上的耀眼灯光去看待黑乎乎的这几栋建筑,那里还有个超市,叫什么名字已经记不得了,这个超市被传得很邪乎。
刚到深圳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松哥带我去他的宿舍——南山脚下的《太子山庄》,名字相当了得,直到很久之后松哥才告诉我,其实这个小区多半都是职工宿舍。大公司的职工宿舍,很上档次。
松哥是睡我上铺的兄弟。周杰伦东风破刚发行的时候,他把随身听挂在床头,整个宿舍都沉浸在婉转的旋律之中。直到宿管老师在门外站累了,才敲敲门说:“关了,睡觉!”
指着眼前像横卧的棕熊似的山脉,松哥说:“这就是南山,改天带你去爬一爬,你这样的身体素质,估计半个小时就能到山顶”。
夜色下草原上的乌云神似南山夜幕下南山静谧而温柔,而有一次喝醉,夜里十一点了拉着周新新去爬了南山,才知道先前看到的文静都是假象,盘山柏油路上络绎不绝到处都是人。外冷而内热就仿佛那时的周新新。
其实我一个人的时候更喜欢的是从南油批发市场往北,走南新路。因为后来我就住在南新路尽头的南山村里边。
从东南门进去,高大的门牌坊素然耸立,印象中,雕镂龙凤,檐牙高啄,张开岁月的眼眸凝视着来了又去了的本地的外地的人。牌坊的左手边是一个戏台,台子不大却未见使用过,经常被一群坐着聊天的老头老太太和绕膝的稚童填满。右手边是一个快要倒闭却依然坚挺着的公司。
周新新喜欢从这个门进出,牌坊出去左手边20米的位置就是车站,从南山村到她上班的南头是一条一直向前的路,在南头天桥边上有座大厦就是她工作的地方。
彼时她还神神秘秘地跟我讲:“你知道欢乐颂后边是哪儿吗?”
“南山图书馆呗!”当时我很炫耀地跟她讲,南山我熟悉得很。
周新新大大的眼睛带着笑说:“拉倒吧,你熟个屁!”
周新新不喜欢走路,她最喜欢的节奏就是躺着。“你哪儿那么好的精神啊,不是跑步就是爬山,不是蹦就是跳,安静点躺着不舒服吗?”然后又悠然地躺下睡觉。
周新新没到深圳的时候,我就喜欢一个人去南山村的那家《老乡巴中川菜馆》吃白斩鸡,点一瓶小烧,自饮自斟。小烧喝完摇摇晃晃地穿行在这灯火璀璨里,海风拂面,四面八方的思念在眼前汇集,很想家也很想她。
周新新到深圳后,经常吃的三叉路口的《韦记桂林米粉》,看着这位北方姑娘辣得伸着舌头大口喘气的样子,很好笑。
“我们去爬南山吧!”
“不去!”
“那你要干嘛?”
“睡觉!”
“那我一个人去爬山咯?”
“嗯!”
南山晚风周新新不知道,松哥也不知道,其实我每天下班都从蛇口上山在荔林公园北门下山,一周七天能爬五六次。我还打破了松哥说的半小时上山的估计,最快的一次只用了十八分钟。
和周新新也爬南山,夜色降临,灯火开始点亮城市的时候,我们一起在祝寿亭吹晚风。看着山下房间里灯火点点,看城市在灯光下变成白昼。
我说:“南山公园海关那个入口,晚上你一个人的时候千万别从这边下山”
周新新将信将疑,拽着我的手就往下走。“哎哎哎,两个人就没那种感觉了”
“我就不信,一起去看看”周新新豪气干云地说。
山路的尽头是一个拐弯,转过去,人群熙攘。笔直而倾斜的路两旁,挂着红红的大灯笼,相当喜庆。
周新新一脸鄙夷地说:“就这?”瞪得大大的眼睛:“小汪哥啊小汪哥,你就这点胆儿啊!”
还没来得及捏她脖子,她已经像只兔子似的隐没在了人群中。
像是今天晚上,草原上寒潮来袭,诡谲乌云变换成了一座巨大的山脉,那些平时延伸的平房也藏了起来。藏在了眼前像是一只横卧的棕熊似的山脉中,藏在了像是南山的一样的乌云下。
晚风中闪过几帧从前啊,飞驰中旋转已不见了吗?
很多年后我才知道,欢乐颂后面是南山民政局;周新新一个人走遍了整个南山区的每一条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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