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健康是个早产儿，母亲因过度劳累动了胎气生下不足五斤的他。赵父希望他能平安成人，取名赵健康，小名二蛋。
可怜的赵健康在十三岁时，又成了孤儿。父母坐船去镇上卖红薯，衡河因上流突发洪水，把小船掀翻了。俩人的尸体在三天后下游的芦苇荡找到的，赵父还死死拉着妻子的人。
突然的变故让二蛋成了赵村唯一的孤儿。相亲们帮料理后事，出殡那天，他哭晕在父母坟前。
有人出主意叫他去跟着远方亲戚过，懂事的二蛋不肯，说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
家里有头小牛，二蛋唤它“阿黄”，是父母辛苦了几年省吃俭用买回来的，二蛋现在就跟它相依为命了。
他每天把牛圈打扫的干干净净，去割新鲜的草料喂养，一天三顿比自己的饮食还准点。阿黄每次看到主人就“哞哞”的像打招呼。二蛋有许多心里话，就跟阿黄讲。
一旁的阿黄似懂非懂的瞪着清澈的眼睛看着主人，赵健康认为阿黄明白，只是无法表达。
闲暇之余，二蛋春天牵着它走过漫花四野的山坡；夏天他会牵阿黄去溪里洗澡；秋天他们漫步于林间小道；冬天他会给它睡的地方铺满厚厚的稻草。
相互陪伴，日子在日复一日中，春来冬去。阿黄同主人都长成了精干的小伙。吃苦耐劳的二蛋把家收拾的井井有条。
在主人精心饲养下，阿黄是全村毛发最亮的一头公牛。只要一套上牛轭，阿黄就会卖力的表现。二蛋不但犁自家田，左阾右舍乡里乡村的都肯尽力帮忙。
村子里有位姑娘，叫二丫。有天她看见赵健康骑在阿黄背上喃喃自语就很好奇。
“它能听懂你讲话吗？”
“当然能。”他羞涩却又肯定的说。
二妞家也养了一头牛，又瘦又老。二妞牵它溪边喝水时常给二蛋不期二遇。
二妞羡慕阿黄能背着二蛋像昂首挺胸的将军，而自家的牛走路都怕不稳，更别说骑它。
那天她说想骑下阿黄，二蛋在牛耳旁嘀咕了几句，阿黄居然点了点头。
二蛋在前面走，二丫骑在阿黄身上，咯咯的笑个不停。
村上有人打趣说“二丫配二蛋，生下的就是鸭蛋。”
看见他俩一起，小朋友会叫“鸭蛋、鸭蛋。”赵健康不生气，他觉得挺有意思。二丫羞红了脸。
“看我撕烂你的嘴。”
二丫家的媒婆已换了几拔，二丫就是不同意。媒婆悄悄问：“你难到喜欢二蛋？”二丫埋着头不开腔。
聪明的媒婆知道了姑娘的心意，又跑去问二蛋，二蛋更是喜不自胜。只是看见空空的屋子，又黯然神伤。
媒婆给二丫父母提起，二丫母亲坚决反对，倒是二丫父亲沉思了一下。
“如果他二蛋同意把黄牛作娉礼，我可以考虑。”
二蛋听后五味杂陈，阿黄跟他相依为命多年，似朋友、似兄弟、似亲人。他摸着阿黄的头，反复摩挲着，流出了泪水。
在深情的对望后，二蛋同意用黄牛作娉礼。他知道阿黄一定理解并支持他作出决定。
结婚那天非常热闹，远房来了许多亲戚，帮张罗着，左邻右舍都像自家办喜事一样高兴。
迎亲的队伍里，新郎拉着漂亮的新娘喜笑颜开。一条黄牛欢快走在后面，背上驮满了大红的喜字和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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