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天气,总能让人谈个不休。
要问我喜欢怎样的天气,那么一场大雪总要比下一场雨更能让我高兴,而雪下的小落到地上就成了水,和雨就没有了区别,把地面弄得湿漉漉的。当然,并不是说雨天会让我生厌,我也可以体会“好雨知时节”这类诗句,还有“天街小雨润如酥”,多么美妙而富有生机的意境呀。
不过,要论更喜欢,那还不是雪,我想我要选择雾了,雾能够使大地变得朦胧,尤其在乡间会更美,我生活在乡村。
小时候的我是一个好动的孩子,喜欢跑来跑去。每天,我都起床起得很早,有时会在日出之前一个人跑到街道后面的小坡上,面向东边,凝视着远处那条凹凸又弯曲的天际线,准备迎接一天中的第一缕阳光。每次看到太阳从远处小山坡上缓缓地爬上来,又大又圆,我总是非常兴奋。
我是农历五月生的,还有两个月就要八岁了,现在正值阳春季节,百花芳菲齐放,万紫千红,大地已是绿油油的一片了。今天晚上的星空异常明亮,空气也更加凉些,我心想,明天一定是个大晴天,清晨又可以看日出!我立刻跑去告诉妈妈,让她明天早上早点儿把我叫醒,以便使我不错最美丽的初阳,然后,我又飞快地跑上床,一会儿功夫就进了梦乡。
第二天,还没等妈妈叫我,我便自己醒了,四岁的妹妹听到了我起床的声音,也喊着妈妈要穿衣服起床。我起来后立刻跑到屋外,“哇!什么都看不见!”我以前可从来没注意过雾天。今天早上的雾可真浓,我站在屋檐下,大门都找不着啦!
妈妈已经把妹妹的衣服穿好了,妹妹也从屋里边跑了出来。她对这番景色可没有我那么惊讶了,只是看我蹦蹦跳跳的,就跟着一起高兴。我忽然想,外边一定更美吧?于是,我问妹妹:“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出去跑步?反正咱妈还没做好饭。”
“想。”
我拉上妹妹的手就往外边跑,刚出家门,听到妈妈在后边喊了声:“一会就回来啊!饭就要熟了!”
我俩都没太在意妈妈说了什么,只是急着出去,应了一声好便跑得不见人影了。
外边很安静,没一个人,只能听到树枝上小麻雀叽叽喳喳地唱歌声,十分清脆动听,南边李奶奶家的炊烟也被藏了起来看不到啦。
我计划好路线,跟妹妹说:“咱们先去当街商店那边,那儿有很多榆树。”我特别喜欢榆树,因为我家大门前就种着一棵,非常大,听爸爸说在我出生之前它就已经很大了。
妹妹跟着我往村子的东边跑去,路上,我老是停下来等她。
“你快点儿!”她跑的太慢了。
“你跑得太快,我追不上。”
我只好站到那儿等,妹妹赶上后,我也不跑那么快了,这样我就不用每三十秒等她一次啦。
到达第一个目的地,这里有一条南北朝向的土路,和这儿的一条街道十字交错。路上有很多小石子,走上去,脚痒痒的,两边是一丛丛的矮灌木,看上去湿漉漉的,我用手摸了摸,“真凉!”
妹妹也跟着去摸,“花瓣上的水会喝吗?”
“别喝,回家再喝。”
再走上十几步,东侧有两间老房子,这幢房子前院的墙很久以前已被大雨已冲塌了,里边有三棵大榆树和一棵椿树,绿绿的新叶,我非常喜欢看,但今天却看不到,只能看见下边又粗又圆的树干,还是隐隐约约,模糊不清。路西侧就是商店,但我从不来这家买东西,因为商店对面住着个大伯,他看上去凶巴巴的,村子西边的小孩都怕他,从不离他很近,总是见到就跑,生怕他撵上揍我们,但东边的孩子就不那么怕了。所以我和妹妹到了那儿,飞快跑了过去,幸好那个大伯没在门外!
接着我俩顺着这条土路,跑到了水库堤坝上,我告诉妹妹让她不要离边儿太近,而我却走到最边上,把脖子伸的老长,注视着水面,努力地去看有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
“看到什么了?”妹妹问。
“什么都没有。”我继续看,“哎——,水里边好像有几只鸭子!”
妹妹赶快跑过来看,“那是咱二叔家的鸭子,它们前好几天都在这儿了。”
“谁让你过来的!快往里边去点!”
“你都可以看!”妹妹还是不往后边走,我知道她不会听我。
“好好好,不看了,不看了。咱再去坡上看看吧。”我俩都后退了几步。
“我不去了,我想回家。”
“不去算了,我自己也……”我还打算要自己去呢,反正要经过我家街口,让妹妹回去就是了,但我忽然想起来出门时妈跟我们说的,“快走,回家!咱妈要嚷我啦!”
妹妹好像也想起来了,赶快跟着我往家里跑。
这时雾已经退了一些,能够看得远一点儿了,天上的太阳也大概能看到它在哪个位置——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我俩一早上转了大半个村子终于回来了,妈也没有吆喝我俩,因为她看我俩回来时都挺开心,只是,饭已经凉了,她只好又给我们热了热,这才吃了顿饱饭。
在这以后,每逢大雾天我都会出来走上一走,吸一吸周围湿润的空气,感受着朦胧带来的美,心情自然变得清新。
再后来呢,好像没有了“雾”这种天气,取而代之的是“霾”,有时会雾霾交错,这样的天气在室外实在不太合适。随年龄的增长,可能也因为学业和其他方面带来的压力,渐渐地,我没有了“朦胧天”到外边走一走的习惯。
而近些年来,很多地方的空气又恢复了它们原来的模样,这使我感到很开心。我希望我们生活中那些“本来”的空气会越来越多,让天气再回到从前的样子,重新恢复记忆中那儿时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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