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夏天,晴空高照,烈日炎炎。
和往常的山区农村生活一样,大锤和村里的伙伴们在河里游着泳。
那年,大锤二十二岁,从小家境贫寒至今,陆陆续续的读到二年级就没再受过什么教育,基本不识字,简单的算术也理不清。不过身体健康,四肢有力。靠着帮别人务农,简单的体力劳动维持生计。平时挺内向,话不多,好酒,酒后经常引出乱子。
“大锤大锤,快回家,姑妈来了,找你有事。”河岸上大锤的叔叔叫着。
“啥事”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你快来就是”。
来到家后,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年轻的女子坐在他姑妈的旁边,大锤不认识她。大概二十四五岁,扎着马尾,身着一件粉红色的T桖,一条蓝色的牛仔裤。一双黑色的布鞋,着装略显老旧,没有拎包。咋一看,一副战争电视剧里的村姑的模样。屋里还有叔叔和大伯。
和姑妈简单的打招呼之后,姑妈没有拐弯抹角,直奔主题。
“大锤,你看,你也二十多岁该是成家立业的时候了,我做媒,给你介绍,这女的名叫柳翠,25岁,是xx村的,此前嫁在广西,生得一男一女,不过现在离了,孩子都交由男方家了,你也别嫌弃人家。咱家家境不好,不求高配,能有就好。你看可以不?”
一旁的叔叔和大伯都说,你看你父亲和我两三兄弟都是每人各住着一间破瓦屋,因为贫穷而都离了婚,人没模,家没样。好不容易有个不嫌弃你,不嫌弃咱家的愿意上门,你就别推辞了,和她一起过日子,然后好好的干活挣钱。
柳翠一言不语,头微埋着,脸色有点红,稍带羞涩之意。
“……嗯………嗯嗯”。大锤略埋着头,支支吾吾的回应道。大锤哪有什么嫌弃之意,心里已乐开花,只是性格内向,不善言辞,加上在她们的面前,不好意思,所以没有表达出来而已。
“那行,既然你也同意了,那就没什么问题了,我先带柳翠回去收拾一下简单的衣物,明天就把她送过来和你一起过日子”,姑妈说完起身就带着柳翠回去了。
和姑妈及柳翠告别后,大锤虽不言不语,但此时心中的那份喜悦开始藏不住,洋溢在面容上了。
大锤的父亲,远在外省打工,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迫不及待的给大锤打了两千块钱,作为生活之用。
他也迅速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房间,但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别扭,因为墙面早已被靠烧柴取暖及做饭的烟熏得发黑,墙角到处都是蜘蛛网。加上那不堪入目床,其实就是一杆几十年前的木床,床上一堆平铺的稻草,在铺上床单,床单以及被褥似乎已有些油光可鉴的感觉,还被烟头烫得千疮百孔。
父亲打完钱之后,大锤也没犹豫,急忙跑到镇上取点钱,买上一套床上四件套给自己的床换了新装。
乡村的爱情没有都市那般的含情脉脉,而且这是相亲,更多的是简单,粗暴,直接。
第二天大锤早早的就起了床,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像要出嫁的少女一样,对着镜子开始打扮了起来。
中午的这个时候,姑妈带着柳翠就来了。姑妈也没迟疑,拎着柳翠的包直接丢在大锤的床上,告诉她,这间房子以后就是你们的家,以后你们两就在这里好好的过日子。
简单的交代之后,吃了饭,姑妈就回去了。大伯和叔叔也出门了,留下的是大锤和柳翠。
关上门,大锤坐上椅子上,柳翠羞涩的坐在床边折叠衣物,大锤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如何和女生聊天,刚开始场面有些冷清尴尬,反是柳翠先开口和大锤聊了起来,气氛慢慢的缓和了,你一句,我一句,不时还发出笑声,两人甜言蜜语的聊着。噗通的一声,大锤把柳翠推倒在床上………………
幸福的日子从此开始。
村里人消息灵通的程度不压于职业狗仔队,这事才过一两天。全村的人都知道了这事,纷纷的议论着,为大锤感到庆幸。可是有的人并不这么认为。
外界人都认为大锤和柳翠这事应该板上钉钉了,实则非然。表面幸福的生活好景不长。
有一天,柳翠挑着衣服到河边去洗。正好遇上了也来洗衣服的二哥家娘。两人聊了起来。
二哥家娘像是会施巫术的神婆似的,不一会儿,柳翠便乖乖的跟着直奔二哥家,再也没回大锤家,原来二哥家娘别有用意,是带着柳翠来给他儿子(二哥)当媳妇的,柳翠也被成功的说服。
二哥这人怎么样呢?
年龄比大锤大,三十五六,人有点二愣,所以村里的人都叫他二哥,家境略好于大锤家。其他情况两人如出一辙。
傍晚,大锤忙了一天,回到家,发现柳翠不在家,心里开始有些着急,感觉不对劲,有种不祥的预兆,于是开始村里大街小巷的找着,不一会儿,悄悄话传到了大锤的耳边,知道柳翠是被二哥家给接走了。
大锤得知这消息后,知道了原因所在,急忙跑回家,来到大伯的的屋里破口大骂:“你也太过分了吧,你是我大伯,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前天你和我晚上在我屋里喝酒,趁我上厕所的时候你就对柳翠非礼,伸手就乱摸,摸完左边你还摸右边,你猪狗不如,你xxxxxxxxxxxxxx”。骂着骂着,他大伯再喝了一口酒就装醉直接倒在地下了。全程一句话也不敢回。
大锤心里越想越憋屈,气不打一处来,抄着一条扁担对着二哥家就去了,来势汹汹。此时天色已晚,下着细雨,吼着雷,二哥家大门早早的就已经反锁上,大锤无法进入他家里,在门口不顾及一切的就开始乱骂。
村里人听到嚷嚷的骂声后都跑出来劝大锤,但怎能劝得住,二哥家娘也无法忍受他的骂声,开门出来了,二哥和柳翠仍然躲在家里,不敢出来。
奈何二哥家娘已六十多的高龄,大锤再怎么怒也不好对她下手,怒从口出。
“你个死老太婆,你还要不要脸,你儿子自己没本事,找不到媳妇,就来抢我的,欺负我家穷,欺负我弱智,是吧,叫他出来,我一定打死他,看他敢不敢要。”
“有什么不敢的”,二哥在家里大声的回应道。
“要起,怕什么,有什么事娘给你担着。”二哥家娘回应着。
大锤越骂越怒,冲上前直接踢他家的门,想直接破门而入。周围的人见势不对,都拉住了大锤,慢慢的把他劝住了。
这样的对骂持续了半小时左右,周围的村民们都听不下去,慢慢的强行把双方都劝回个家了。
这事也没有因此结束,受到打击后,大锤每天都开始一个人也要喝酒,每天都喝得半醉,然后就跑到二哥家门口乱骂。但是每次都是被村民们劝回家,每天要来闹两三次。二哥和柳翠天天躲在家里始终不开门,过着两人的夫妻生活。
这样过了四五天之后,当地村委觉得事情不能再这么闹下去了,对双方都不好,于是联合当地派出所再叫上村里几个能说得上话的人去帮双方调解。
在平抚了大锤的情绪后,双方开始面对面的的坐下来在村委进行调解,柳翠于双方都没有结婚,没有结婚证,并不受法律保护,只能算是自由恋爱。所以调解就变得很简单,问柳翠自己的想法,两者选一,或者不选,在选择之后,另一方不能再恣意闹事。
最终柳翠的答案给了二哥。大锤心中虽愤懑不平,但却无理可辩。
这双方每天都争执的事就此告小段落。大锤自此之后每天都喝大醉,过着麻醉的日子,把自己关在家里,不与外人来往。二哥那边呢,脸上洋溢着笑容,过着幸福的两人生活。
好景也不长,大概半个月之后,二哥也没留住柳翠,她还是走了,离开了二哥。
具体为什么走,有的说是柳翠想清楚了,怕以后同住一村无法面对大锤;有的说是她嫌弃二哥这个人,无法一起过日子;有的说是柳翠的亲戚给她说好了更好的下家。关于走的原因各种版本都有,具体的准确答案恐怕只有柳翠才能揭晓。
时隔两年后有天再次听见柳翠的消息,听说柳翠去了很多下家,但在每家都前后不超过一个月................
柳翠相亲路还没结束,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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