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都会遇到终身难忘的人或者事,就好像沈从文写给张兆和的情书。
“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不知道,我在最好的年龄是不是做了最好的事情呢?我当初的选择是对还是错呢?
我不知道在那个“十六岁花季”,我却遭遇了丧父之痛,那种天塌下来的感觉,那种锥心之痛,会有多少人感同身受。
父亲还未入土为安,债主们蜂拥而至,家里凡是能用的值钱的东西被洗劫一空,家徒四壁只剩了母亲和我们兄妹三人。
我从云端跌落之尘埃,一个憧憬着未来的“女学霸”变成了辍学在家的村姑,向来“父债子还”,我们孤儿寡母咬牙也要把债还上。
母亲和哥哥姐姐一致不同意我辍学,毕竟我是家里人的希望,也是父亲的希望,年年第一的我难道就这样和大学失之交臂吗?
老师一次次的来家里做我的工作,可是我压根走不出失去父亲的阴影,老师除了惋惜还是心有不甘。
最后母亲拿出了杀手锏,我不去上学,她就死给我看,眼泪已流尽,空洞无神的双眼被阳光刺痛,如行尸走肉般的我浑浑噩噩的进了高考的考场。
如同预料的一般,我的高考成绩只能上专科,村里人去笑话和我们已断绝关系的爷爷奶奶,用一句俗语“锅盖揭开得太早,气都跑光了!”
盛传的“学霸”,“第一名”盛名之下其实难符,反正已经断绝了关系,爷爷说了“儿子都没有了,还哪有什么孙子”。
我看着父亲的一遗像,默默地流着泪,相片里父亲慈祥的看着我,泪光婆娑中,我仿佛看到父亲对着我在笑。
一向不相信“鬼神”的我,仿佛冥冥中看到父亲对我挥挥手,远去了,耳边回响着一句话“好好活着,我一直在看着你呢!”
我宁愿这是一场梦,梦醒的时候依旧看到慈祥的父亲,或者我就是在做一场梦,一场永远也不愿醒来的梦。
我知道父亲会鼓励我继续走下去,一次考试的失利不代表你整个人生的失败,人生是一场马拉松,只有最终跑完的人才有资格对其他人评头论足。
我加入了复读的行列,借读在人生地不熟的一所学校,没人知道我的所经历的一切,我更愿意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重新开始。
在这个城乡结合部的中学,我吃着有沙子的米饭,喝着夹杂着各种不明来历小动物的菜汤,按每次考试成绩频繁的调换着座位。
没有院墙的学校,白天有小混混勒索要保护费,晚上酒鬼出没在自习教室,最可怕的是半夜总有老鼠从你枕边或脚底飞奔而过。
据说在某教室吊死过一个被老师强奸的女生,至今那间教室晚上没人敢去。我们隔壁的宿舍煤气中毒,差点死掉两个,人救过来了,可脑子出了问题,最后也是不了了之了。
就是在这样一个学校,每年的升学率却高达百分之六十,我记得我们那年包括之前的几年,全国大学入学率是百分之三十左右。
万幸的是我熬过了这一年,顺利的考上了一所“211”大学,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上帝关上了一扇门,又打开了一扇窗”。
我或许就是那个幸运儿,我复读了一年就考上了大学,可我那些一起复读的同学当中就有人连续三年都没考上大学,最终回到农村嫁做人妇,成为一个地道的农村妇女。
每个人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只要你曾经努力过,结局就算差强人意,你也不用和别人去比较。你过好自己的生活,锦衣玉食是一生,粗茶淡饭也是一辈子。
其实每个人的人生道路不同,人生经历不同,当你羡慕我的光彩照人,我却羡慕你的四世同堂,但全职母亲的你期盼成为一个驰骋商场的“职业精英”时,游走在科研边缘的我是多么想成为一个家庭妇女。
人生的选择不能重新来过,每个人的选择也没有对错之分,在最关键的那么几步,我希望我的父亲能给我建议,可惜所有的决定只能考我自己抉择。
我只能告诉父亲在天之灵,我选择了这条路,我就会坚持走下去,我会好好活着,再苦再累我也会好好活着。
人生中“除了生死,一切都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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