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好了以后,沈精兵决定自己去找工作。生病中,他明白了一件事。他干不了父亲干的工作,他必须要自己去找活。打工是他自己决定出来的,就是再累再苦也要坚持下去。他不能给自己丢脸,如果再找不到活挣不到钱父亲肯定会让他回家。他不能那样,不然会被那些满嘴谎言的人笑掉大牙。再说了,自己好歹也是高中毕业,要通过这次锻炼证明自己的价值。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起来洗漱,穿好衣服。他迅速吃完早饭,就跑出去找活。那时候,他还没买手机,只能用很老土的方法找工作。他从住的地方开始一家家问,他拿了一个小本把敲定的记下来,准备晚上回去一个个排除。他找了一天,吃了不少闭门羹。大部分老板不是嫌他小,就是觉得学历不够、没经验。他越找心里越难过,他在学校时对未来是如此期待。虽然平时自卑,但没想到现实如此残酷,完全超出了他的承受底线。但是不能放弃,这时候放弃就等于认输。
天黑了,沈精兵还在奔波,他想多找几家到时候好找个既轻松工资又高的工作。可是事与愿违,最后能同意录取的几家不是太远就是活太累。而且这些工作完全不是自己想干的,生活就是这样,不会所有都如人意。古话说的好:“人生不如意有十之八九”,到现在沈精兵才真真切切体会到。大约忙到晚上九点多,差不多大多工厂、商店都关门了,他才舍得迈腿回住处。等停下来,他才感觉出肚子的饿跟身体的劳累。他走着走着,看到路边一个凉皮摊,就大步走过去。大吼一声“老板,来碗拌凉皮,多放辣椒”,然后就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等着。没过几分钟,老板就端着一大碗拌好的凉皮走过来,满脸微笑地问候:“孩子,还没吃饭吧。这个点肯定饿坏了,赶紧吃吧。”他点了点头就吃起来。一口凉皮还没咽下去,他眼泪就出来了。他感觉自己好没用,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又怕别人看见笑话自己,赶紧借着凉皮太辣的借口用手把眼泪擦了。
吃完凉皮,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往父亲住所赶。他不敢告诉父亲今天自己的真实情况,他在路上编着一个个善意的谎言,不为别的,就为了让父亲放心自己去工作。他回到地方,用手把自己的脸扽了一下,让自己微笑。然后笑着走进屋,边笑边喊:“爸……爸,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跟你说,我今天找工作可顺利了,找了一个活又轻工资又高的”沈埠富听到这,满意地抬起头看着儿子,不觉得夸起来:“我就知道我儿子有出息,高中可不是白上的,是吧。儿子,明天去了好好干,让村里那些瞧不起咱的人刮目相看。”沈精兵听到这,有点不耐烦。他跟父亲的思想不同,他工作是为了证明自己,而不是什么给其他人看。他觉得沈埠富好虚伪,怎么能把自己活给别人看呢。
他不想再跟父亲说话,就洗洗睡了。可是他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好烦。弄了一天,合心意的工作好少。他把能去的工作筛选了一下,决定明天去一个餐馆打工。那家在室内,有空调,活也不咋累。他睡前,把手放在胸前给自己鼓励:“沈精兵,你一定可以的,相信自己。”
第二天,八点上班的工作,他七点多就吃完饭早早到了。他想第一天给老板留一个好印象,这样才能留住自己,挣到钱。八点多,他开始正式忙起来,端着盘子走来走去。一开始还好,没有感觉到多累。但是快到中午时,顾客“哗”地一下增多了。他被厨师指使来指使去,一份份把餐送到顾客手中。因为送的次数多,他忙得有点头晕。此时,他好想休息一下,但是他告诉自己:不能停,你可以的。你看别人都在忙,不能掉链子。
就这样终于忙过了中午可以吃饭了,他吃到第一次感觉如此幸福。也许人只有饿、付出辛苦的时候才会感到幸福。饭此时美味极了,长那么大都没感觉到如此好吃。他一下吃了三个馒头,比吃了三个麦当劳都开心。吃完饭,还可以去宿舍休息。躺在单人床上,满足极了。早上所有的劳累有了安放之处,他没那么悲观跟抱怨了。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让他起来后劳累全消失了。
下午继续干活,忙碌的生活又开始了。他一下午都没多少时间可以坐下来休息,刚端完这个,就来了那个。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时钟,需要不停的转动。他暗暗给自己打气:加油,你是最棒的。就这样,他一下坚持到了晚上九点下班。在店里吃完饭,他拖着疲惫的身体一边看星空一边往家赶。今晚的星空亮极了,可能是在表扬我的表现吧。他指着天空大声吼起来:“啊啊啊啊,我一定会努力的!”吼完特别爽,他感觉心里痛快极了。
晚上,回到家可能是太累的原因,刚躺在床上没跟沈埠富聊几句就睡着了。沈埠富刚问了句:“儿子,今天累不累?”就听到很重的呼吸声。沈埠富无奈地笑了下就关灯睡觉了。第二天,又接着开始忙碌的服务员工作。他在那就像个陀螺,在顾客跟老板的催促下紧急旋转。有时候,忙得连个喝水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一开始,他很不适应。渐渐地他没什么抱怨了,开始适应这样的工作节奏了。工作不到半月下来,镜子里的他瘦了半圈。他不在乎这些,只要能挣到钱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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