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极了苏州!爱极了苏州评弹!这次回南京,才住下三天,照样忍不住,又和好朋友,一起打的,直奔苏州而去。
以水为魂的苏州,众多的水上园林,水一样的姑娘,水上玲珑的小船;香甜的桂花糖,软糯的桂花糕。无数好看好吃的,可以一路看下去,一路吃下去。
热闹的观前街,可以乘船的山塘街,各种各样的丝绸店、旗袍店,手工刺绣的扇子店,雕花的伞店、茶艺书画店和各种工艺品店铺,观摩,饱眼福,长见识,还可以学手艺。
千年老街平江路上,有家豪华的书店,名叫“猫的天空之城”。坐进去,喝杯咖啡,给未来的自已写一封信,装进信封缄口,贴好邮票,盖好邮戳,信封背面写上未来的收信日期,交给店员。
想一想,当你在许多年后的某一天,收到那封信,该是多么的惊喜!又该有多么曼妙的回忆!又该多么感叹这家书店的匠心独运!
在苏州古城里徜徉,这里那里,不会累一样地走走看看,看风景,也看刺绣,到处逛了个遍。直到傍晚饿了,我们才找到一个可人的地方吃土菜。
吃完饭出来,又下雨了。江南的雨巷里,勾魂摄魄留住脚步的,不止是那雨,是那丁香一样的姑娘,是那丁香一样的惆怅,更是那惆怅萦回的苏州评弹。
在苏州,在雨天,最好的去处,就是平江路后面诱人的小街巷,顺着丝竹三弦琵琶声音而去,去找,去找喝茶的地方,目的也就是:去听苏州评弹。
又坐进那家熟悉的评弹馆,不由自主,又点了钗头凤,照样坐正中间。这样,视野开阔清晰。两个人一张桌,茶水马上送了上来,照样是西湖龙井。
艺术是共通的,也是应该共享的。有人点,大家听。你点一曲,我点一曲,曲子不重复,大家一起欣赏。这种形式,传统绵长而又小众迷人。对于非遗文化艺术而言,也是最好的氛围。
平江路上的江南文化,苏州味十足,典雅厚重又焕发出生机。经营店铺的,大多是年轻人。走过古老石板路的,也大多是年轻人。经常,来听评弹的,也大多都是年轻人,不禁喜从心来:后生有追求!评弹有传承!
河边,悠长的深巷中,琵琶声嘈嘈切切。男生醇厚幽咽,女声清亮。透明而金石般的苏州话,平仄婉转,如黄鹂出岫,由耳入心,甚是迷人,唱者倾情,听者动心动容。
窗外,灯光朦胧旖旎,雨水丝丝,桨声阵阵,一直一直,把那声色的唯美,沁进人心。窗内,静悄悄的一群人,全被台上的演唱,还有那些唱腔和唱词,把魂都勾了去。
唱评弹的,是有名气的小俩口,男的身着灰色长衫,女的身穿旗袍,素雅的淡妆,头发挽成高高的髻。他们表情并不多,但指尖一划,光阴,恍若又倒退了回去。
苏州评弹,是苏州评话和苏州弹词的总称。是采用以苏州话为代表的吴语,徒口讲说表演的传统曲艺说书形式。也是一种典型的江南文化。
评话,只说不唱,俗称大书。源于宋代说话伎艺。明末清初的著名评话艺人柳敬亭,曾在苏州及其附近一带说书。通常,一人登台开讲,再现起:金戈铁马的历史演义,还有叱咤风云的侠义豪杰。
弹词,有说有唱,俗称小书。上手持三弦,下手抱琵琶,自弹自唱。内容多为:儿女情长的传奇小说,以及民间故事。演出有三种形式:一人的单档、两人的双档、三人的三个档。
苏州评弹,亦说亦唱。产生并流行于苏州及江、浙、沪一带。其历史悠久,清乾隆时期,已颇为流行。最著名的艺人有王周士,他曾为乾隆皇帝演唱过。
演员均自弹自唱,伴奏乐器为小三弦和琵琶。唱腔音乐为板式变化体,主要曲调为能演唱不同风格内容的书调,同时也吸收许多曲牌及民歌小调。
评话和弹词,均以说唱细腻见长,吴侬软语娓娓动听;演出中常穿插一些笑料,妙趣横生。弹词,用吴音演唱,抑扬顿挫,轻清柔缓,弦琶琮铮,十分悦耳。
我们点的《钗头凤》,当然唱的是——陆游和唐婉那段千古爱情,也是世人心中最痛的虐!故事的主人公,也就是词作者,不仅深于情,而且深于言。唱者一咏三叹,听者泪就流了下来……
评弹《钗头凤》:
红酥手,黄藤酒,
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
一怀悉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世情薄,人间恶,
雨送黄昏,花已落。
晓风干,泪痕残,
欲笺心事,独语斜阑。
难、难、难!
春如旧,人空瘦,
泪痕红邑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人成各,今非昨,
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声寒,夜阑珊,
怕人寻问,咽泪妆欢。
瞒、瞒、瞒!
红酥手,黄藤酒,
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
一怀悉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钗头凤》,余韵悠长的琴声里,是吴山越水的背景,也是吴山越水的灵魂,更是陆游和唐婉绝世不忘的悲伤。
一粒粒圆润的音符,滑过人的神经;激越处的击弦,敲打在古老雕梁画栋之上;台上这小俩口,一字三漾的吟唱,诉说着陆游和唐婉心里最深处的疼痛!
听《钗头凤》,就是最应该去听——人间最糯软的评弹。而《钗头凤》,正是糯软呢喃中的最悲凉。《钗头凤》里,最软最悲不过陆游和唐婉,心底延绵的呢喃……
唐婉,悲伤过度,是去了;但陆游,越长寿,越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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