撸神

我发现从业资格证有问题的时候已经是在健康路上上岗后的第六天。因为前一天的翘班，直接导致我当天一直处于惴惴不安中。当然，作为一个神，偶尔的翘班断然是不会有吊销执照的危险，但整个神界的点名通报，加上三年的渎职惩罚还是躲不了的。

没错，我就是神界最最普通也最最底层的路神，刚取得从业资格证不久，第一阶段就是为期两百年的路神、河神、山神之类的低端一线神，然后才会有正式的神衔。大多数初为神仙的都是抱着无所事事的熬完这两百年，从此颐养天年逍遥自在。不过近年来，神界的无止尽扩招，让整个神界已经初现拥挤，神衔大有紧张之势。即便是等级最底的神也有大概三千年的寿命，如此一来，神仙的数量基本上就是有增无减。神界为了应对这样的问题，到我们这一代的时候，在初级神这一阶段就有了渎职惩罚，最少三年，上不封顶，主要目的就是缓解一下神衔的不足。

不幸的是，我才上岗六天就有可能被罚三年。照此趋势，我的第一个阶段估计得要上千年了。昨天要不是经不住诱惑，被王小明拖去看神界一年一度的法宝展，也不至于白白浪费我三年大好时光。不过要是让我重新选择的话，我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去看法宝展的。虽然王小明说近些年展出的法宝档次已经大不如从前，但于我这一个初来乍到的一线路神来说，依然有大开眼界颠覆三观的效果。当看到一件无论放入什么水果都能斟出葡萄汁的宝瓶时，我甚至怀疑王小明是故意在我面前摆资格而有意贬低今年的法宝展。

时间已经是上午的十点半，我坐在健康路边的一个隔离墩上看着穿梭的人群心不在焉。不知道巡视组什么时候来宣布噩耗。

在神界一线神很少有人愿意选择做健康路这样人流量非常大的路段的路神。以前还好，没有奖惩措施，怎么着都是混日子。自从有了渎职惩罚后，但凡人多事多的道路、河流、大山基本上就没人愿意去。人类的事复杂难解，身为片神，一个处理不好就落得个渎职的罪名，上面就是想把这群一线的神能拖多久拖多久。所以稍微有点关系的都会被分到无人小路、野水塘、荒山之类的平平静静度过两百年就可以升迁。像我这种没钱没势没背景的，只能在健康路这样的是非之地小心翼翼。

健康路是这个城市中心区的一条步行街，人流量特别大，要是赶上周末摩肩接踵都不足以形容它的拥挤。身为这条路的路神，第一天上岗的时候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当时王小明看到这样的情形说我要是三百年内能升迁就算是功德圆满。我当时的感觉是虽然环境很复杂，但毕竟都是无知的人类，身为神仙的我还能有解决不了的事情？所以对于王小明的话，我当时表面上表现出来的是但愿如此，但内心想的却是只有你这样的挫逼才会用三百年。

王小明原来是人的时候跟我在小学同学过三年，后来他们家就移民去了加拿大，此后到死也没再见过面。直到我应征神仙考试的时候才碰到他，他已经是有神衔的神仙。那天他正无所事事的闲逛，看到我从考场出来，主动过来跟我打招呼的。这也算是他乡遇故知吧，虽然当时我连他的名字都叫不上，甚至一度把他认成另一个人。但毕竟一辈子后还能再见面终是万分难得，所以经过一番互换记忆的交谈之后我们都倍感欣慰，并在情感上将彼此引为知己兄弟。之后王小明大致跟我讲了下他的神仙经历，虽然他总是试图隐藏自己的牛逼哄哄和显赫身世，但我能看出来这是高富帅典型的欲盖弥彰，这种把戏当年我在做人的时候见得多了。王小明属于特招神，不需要经过两百年的一线工作，只需考察十年就可以直接取得神衔。虽然当我听到他讲这些的时候着实羡慕嫉妒了一把，但从王小明看我的表情可以感觉到他对我的诧异与羡慕程度是明显不满意的。当时我的资历尚浅，直到后来才知道整个神界五百年才一个特招神的时候才体会王小明当时表情的涵义。我当时的羡慕程度的确是大大的不够，即便我至今还是不想承认。

今天天气不错，四月中旬的阳光温暖而不晒人。正好又是周末，原本应该是个享受的一天。但昨天的翘班令我总是不能怡然自得的享受日光浴。这让我想起以前做人的时候一种相似的感受，记得那是上学时候每每要考试前总是有这样的感觉，做什么事都不能尽兴，既害怕考试的到来又希望早点结束，内心挣扎的度日如年。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即便是已经身为初级神还是没能逃脱这种蛋疼的感受。

中午的时候，健康路依旧熙熙攘攘。我进了一家快餐店，就坐在点餐台上看着形形色色的男女，反正也没人能看得见我。上岗的这几天的每天中午我都会来这家快餐店，因为有个姿色不错的女人每天都会来吃午饭。通过几天的观察，基本上就是香菇青菜或西红柿鸡蛋套餐，依稀记得味道很是清淡。因为不用吃饭喝水，神仙的味蕾退化极为明显。这才几天我就感觉忘了很多东西的味道，即便是尝了也是依稀有点感觉，似乎隔着一层纱。所谓有得必有失。

这个女总是一个人来，找个角落的位子吃完就走。我曾试图跟着她看她在哪上班，好几次都在熙攘的人群里跟丢了。不过主要还是自己没用心的跟，毕竟初为神仙，没事跟着小姑娘被巡视组知道影响不好。神仙也得讲作风问题，不能因为人类看不见就没事跑女生厕所偷窥。这种事算是神界大忌，虽然神仙都已经普遍超脱了性别之界限，但大多数都是从人类走过来的，人类的许多道德习惯还是延续在神界。所以当你翻看《神仙入门手册》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跟人类的员工手册、学生手册有许多相似之处。看来规矩在哪都不能缺。

今天那个女人没有来吃饭，不知道是因为今天不上班还是别的原因。一直等到下午两点多，店里面基本上已经没什么人的时候我才又回到大街上。依然是拥挤的人群，好在自己现在是置身事外，虽然看着也有点闹心。王小明又是闲着没事瞎溜达，见我也是闲着没事瞎溜达便过来找我一起瞎溜达。我心里有事，虽然表情是波澜不惊的淡定，主要是不想让这孙子看扁了。王小明这人别的方面一无是处，但察言观色的功力相当了得。任凭我把心事已经藏在内心深处第九重房间外加七七四十九道密码锁还是没能躲过王小明的窥视。好在他的功力只能穿透到第七重房门解开六六三十六道密码锁，所以只是模棱两可的问我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即便是没有被一语中的的猜破，还是令我吃惊不小，没想到这小子还是有两把刷子，以后可小看不得。不过从他的模棱两可中我也看出来他最终还是没能直指内心，所以我就说我一个路神能有什么心事，瞎混混呗。王小明将信将疑，但也没有十足把握只好不置可否，两个人各自在健康路来回的飘着。

这里我就不得不吐槽一下初级神技能之低下，标配的初级腾云时速还抵不上一辆正常马力的摩托车。我驾着初级腾云吃力的跟在王小明后面，外人看起来根本不相信是两个朋友在闲遛，更像是他在遛我。但王小明似乎很享受这样的状态，丝毫没有慢下来跟我并肩闲庭信步的意思，哧溜哧溜的从我面前闪过来闪过去。这样的散步毫无意思可言，后来我干脆找了个屋檐坐下来看着王小明像疯狗似得来回跑。

约莫下午四点半的时候，王小明哧溜一下就飞走了，也没跟我打招呼，想必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在我面前炫耀的忘乎所以了。想到此我倍感欣慰，心里的那点事的影响程度也大为消减。甚至一度侥幸认为巡视组昨天没留意我翘班，万事大吉，想到此更是爽歪歪。索性无事，去附近的几条路转转，说不定能遇上那个姿色不错的女人。

周末的下午近五点钟街上的人已经挤成一锅粥。我决定去隔壁的长江路看看。每个城市都有长江路，正如每个城市差不多都有个城隍庙。长江路的路神叫王超，以前是东北人，做了神仙还是一口的东北腔。我就跟他见过两次面，一次是入职考试的时候，一次是在路口遇见遥远的打了声招呼。当时我是以平常的语调打的招呼，隔着那么远甚至觉得没传到他耳朵里就被风吹走了，但他的问候还是如惊雷一般的送到我耳朵里，这斯的腔调之大可想而知。

我经过长江路的时候，王超正在处理一起交通事故。这里就得简单的介绍一下我们这些一线神的工作内容了。就拿我们这些路神来说，通常是什么也不用管的，芸芸纵生的生死自有阎罗王来掌控。其实每一个人的头顶都有一个显血条，就跟我们以前打游戏时候的显血条差不多，生老病死一般我们打开显血条看一眼就一目了然。但凡事必有例外，偶尔也会有显血条还是满格的却出了意外，这时候我们这些一线神就得出来设法挽回这样的事情。这就是为什么经常会看到有些人医生说看看能不能挺过今晚结果奇迹般的生还，你以为他真能有什么过人的意志力，其实都是我们这些一线神在传功续命。所以确切的说我们这些一线神就是整个神界系统的维修工和售后服务，将整个神界的事故率降到最低。但有时候有人死了，我们一线神没看显血条导致不该死的人死掉，直接渎职惩罚一百年。这就是为什么一线神都不愿意在长江路这样交通繁忙的路段当值，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王超一看那人的显血条已经空了，看来是正常死亡，那就不用去管。我飘到王超跟前，他见了我跟我打了个招呼，依然是声若洪钟。王超问我怎么还没到时间就到处瞎跑，不怕巡视组的人逮到。

我说我昨天翘班一天都没被逮到，这就随便开个小差还能被逮？

王超听说我昨天翘班一天都能安然无恙，很是惊诧，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我，仿佛我是一个来自三界之外的怪物。

这里又要说到王超这个人，经过后来的接触才知道这个人很有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人际交往能力，一进组织不出三天就能将组织的网络结构各种掌故重点人物性格爱好摸得一清二楚。而我却一直相反，都是处于消极等待的状态，最好是运气从天而降掉在头上，否则是绝不会上杆子去追的。对于组织的人情世故更是兴趣索然，有事说事，没事拜拜。所以虽然我和王超都是初来乍到，但关于神界规矩以及注意事项的了解程度可以说是天壤之别。具体到对于翘班这件事的利害程度，我是毫无概念的，但从王超惊诧表情来看，若非这个人天生就是这样一惊一乍的性格，而且还得是那种极度一惊一乍的性格，不然只能解释我昨天的行为在神界是后果非常严重的。我想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一切都随他去吧。盲目超然是我从人到神一直保持的优良传统。

话分两头，此时此刻的神界大佬们正在为一件事情很闹心，当然他们一边表现出来的是闹心的表情，但若是仔细去看还是分明能看出眉宇间的喜悦。的确，神界大佬们的闲适无聊的生活一眼望不到头，整日的逍遥自在悠然自得只能带来内心深处的极大空虚，但又不能表现出来。毕竟，神仙也是讲究修行的，耐不住寂寞怎么能行。所以但凡能有一丁点需要大家参与的事每次都是座无虚席。

这次事件的主角就是我，当然我是不知道的，只是作为事件的关键人物存在供他们议论。问题就出在我的从业资格证上。要怪就怪天狗输入法与时俱进的智能。当时办事员在给我办从业资格证的时候，在职务栏输入的是“lushen”，但跳出来的是“撸神”这两个字。一向自负，自诩盲打无敌手的办事员张胖子就这样把我从一个处理普通道路交通的初级神变成了一个专窥别人隐私的下流神。如果说这件事有什么严重后果的话，其实也还真没有，最简单的做法就是把我的从业资格证收回去然后改掉不就完了。我这明显就是人的思维在作祟，作为神界系统而言，权威与正确是恒定的，怎么可能有失误出错呢！这事关乎整个神界脸面与尊严的问题，纰漏是小，颜面是大。从这个角度看这个问题就变得复杂了起来，神界根本没有这个职务，所以巡视组的人自然不会发现我的所谓渎职，更别说惩罚了。只有我自己还蒙在鼓里，自顾自的担心一天。

会议从我上岗的第一天就已经在开，绝对机密。像王小明这么有背景的消息灵通人士也没听到半点风声。至于会议为何如此焦灼冗长也是很好理解的，办法不是没有，但为了事情能够有足够的延续性，必须得不断的否定，从而延长大家这仅有的一丝快乐。于是会议就这样每天准时开，一有大神提出解决方案立马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围攻，进而辩论，一个个不顾神仙超然物外的气质争得面红耳赤，但同时又其乐融融。如此反复，大家享受着动脑、交谈、辩论、妥协轮回的乐趣。问题当然是不会有任何进展的，所有能提的方案基本上都提完了，大家对每天重复的辩论也渐渐失去了开始时的乐趣。第五天的时候已经有逼格稍高的大神中途退场。余下的基本上看情形估计这会议也没法再搓圆拉长了，只好决定第六天结束会议。

第六天的会场充满了淡淡忧伤，仿佛久别重逢的恋人再次分别、期待已久的盛事华美谢幕。大神们先是逐个发表对本次事件的看法，会议从前几天的辩论会变成了茶话会。时间拖到下午三点多的时候，眼看着非得寿终正寝不可了，最终的处理意见才草拟了出来。基本上是既顾全了神界的颜面，又能得体的解决这一疏漏。

完整的处理意见我是一直没有看到的，只是我在长江路跟王超聊天的时候被巡视组叫到他们办公室进行了一场云里雾里的谈话。

王超看到巡视组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惊恐。这种眼神我很熟悉，当我还在人世当老师的时候，基本上小学生上课讲话看到我走过来的时候就是这眼神。这一幕幕人世与神界的重合让我很是恍惚，总觉得不过是生命的继续而已，但每每夜深人静形单影只之时又被现实狠狠的抽醒。诚然人世绚烂多彩，只是无休止的追逐名利还是不如神仙自在逍遥，即便是一个最低级的路神。

我看到巡视组的时候并没有猜测到哪几个人的身份，刚入职的学习手册上有讲过巡视组，今天还担心了一整天，但这几个人真走到面前的时候我却并没有认出来。但那种周围空气瞬时凝结，王超因为颤栗而咯咯作响的牙齿让我感到这几个人定是不简单的。这就是所谓的气场吧，其实人或是神仙大体上还是没什么多大区别的，基本上人世间见识到的神界依然如此。懦弱的人即便成了神仙依旧只是一个懦弱的神，懵懂浑噩的人成了神仙免不了还是一个边缘化的屌丝神。一切如旧，不过是换了一个新的环境和一群陌生的面孔。

谈话的结果就是巡视组暂时停了我的职，说我不再适合担任健康路路神这一职务。但也并没有实质性的惩罚，更没有下达具体的处理意见，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临走之前还收走了我的从业资格证。就是在这一刻我才仔细的看了看我的从业资格证，在具体职务一栏赫然写着：撸神！

我当时就觉得是不是写错了，没想到神界也会有这样的马虎大意的职员。不过既然要收走，错了也就错了吧。也怪自己对这事太不上心，在身上六天了也没发现居然是错的。我若是知道这个错误在过去六天里给神界带来的惊喜与活力想必就没有当时那么淡定了。

事情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过去了，之后的日子我无事一身轻，整天和王小明混在一起到处瞎逛。实在没地方逛就跑去健康路转转期待遇到那个稍有姿色的女人。健康路已经有了一个新的路神，一脸世故，我懒得和他打交道，之后也就去的少了。剩下的时间只能去长江路找王超聊天。王超经过之前的事情后，现在明显感觉对我高看一眼，他肯定以为我是像王小明一样有着深厚背景的神。如此过了大概有三个多月我收到了来自上头的一纸任命书，把我调离一线，成为一个特别任务神。任命书上关于这个特别任务的描述大致如下：鉴于近来人间男女性别逐渐失调，尤其是我当下所在的中国地界这种情况更是严重。直接导致了很多适龄男青年找不到合适的异性伴侣，从而引发了一个特别严重的伦理危机——撸管泛滥。作为管理人间的神界对此感到责无旁贷，所以特派遣你作为该区域的特别任务神——撸神，来监督和引导该区域适龄男青年的业余不良嗜好。此任务严峻而充满挑战，望你竭尽全力排除万难不辱使命。顺带把之前收上去的从业资格证又发给了我。

我在接到这个任命书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这是什么情况，叫我去干涉一群单身男青年在家里偷偷打飞机。这真是一件操蛋的事情，而且也明显不符合当下人间社会的伦理。享受我们的身体是每一个自由人的权利，作为万能的神怎能因为自己陈旧的伦理道德观去妄加干涉。好在任命书上也没要求什么具体的操作措施，例如在他们打飞机的时候突然由于莫名其妙的原因被发现，然后他们羞愧难当以至于最终戒除；或者在他们打飞机的时候突然身体抽搐，几次反复他们自然就不敢再继续下去。但工作总得开展下去，上述的种种办法在我看来是丧尽天良的，我决定选择一种温和的方式，合理引导，让事情控制在正常的范围。于是借助人间各种专家学者以及相关人士的口来传达出诸如撸管撸多了对身体不好、对日后正常夫妻生活有影响等警告型的信息。让深陷此事而不可自拔的男青年们心有戚戚，在往后的生活里必有所收敛。虽然这种温和的方式我也不太喜欢，但作为一个有担当的神，工作就是工作。

接下来的将近两百年里我就一直不断的播散与修正这种适当恐吓性质的信息，既能对上头有个合理交代又能避免某些不能自制的男青年堕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时光飞逝，一个个曾经以撸管排解独居寂寞的男青年都结了婚生了孩子，孩子们长大后继续在各种流言里心有戚戚的撸管、自责、再撸、再自责，然后结婚生子。周而复始，二百年就这样过去了。神界的大佬们估计早就忘了还有我这么个特立独行的特殊任务神存在，好在这是一个组织严密的系统，到了时间自然会由一个阶段进入下一下阶段，不由哪一个人或哪一个神来铭记或操心。我终于拿到了一级神衔，腾云也升了一级，虽然还是没有王小明的块，但已经能勉力跟着他后面吃灰了，我很满足。

那个自诩盲打无敌手的办事员张胖子因为打错我从业资格证的问题一次性渎职惩罚两百年，等我拿到神衔的时候他还在那兢兢业业的打着各种文件。自我之后就取消了撸神这个职务，这本就是个不能言说的错误，想必神界修史的时候也会抹去这一段的。我无所谓，那只不过是我神界生命里的一个阶段，自己记得就好。张胖子在那之后已经弃用智能ABC，改用五笔了，想必这下应该不会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