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所有人都被芜幽和非烟引了去,亭内只剩下听雨和青衫两人。
青衫醉意退了一半,但此时的她也不想清醒。又拿起手边的酒喝了起来,一把被听雨按住。“别喝了。”
她看了一眼他腰间的血渍,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明明刚刚自己也没有多用力,竟然伤了他。她果真是个祸害人精。
她对听雨冷冷一笑,便趴在了桌子上。
“你——你别误会,我对采桑没……”
青衫忽然起身望着他,“没什么?”问完也不等回答,抢过酒壶便灌了一口。
“好了。”听雨又将酒壶从她手中夺过来,一把将她抱起向别院走去。
“你放开我,你别碰我……你放开……”因为怕再伤了听雨,青衫地捶打并没有用力,但是她是真想把他推开。她无比恐惧这样的接触,毫无招架之时便呜呜哭了起来。
听雨颤了一下,心中一阵难受,急忙将她放下。
青衫脚一落地便逃回了自己的屋子将门反锁,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听雨一边拍门一边道,“青衫,别哭,把门打开。”
“连你也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青衫一边抽噎一边说。
“对不起,我刚刚太着急了,我不是故意的……”
“你走开,我不想看见你。现在有人喜欢你,懂得珍惜你,你快跟了去。我是个坏人,你不要理我。”
“刚刚采桑喝多了,都是醉话,你别放在心上。我对她没有意思。”
无论听雨怎么解释,青衫就是不肯开门。他不敢破门而入,听着青衫哭泣心中又是着急,一时不知怎么办是好。
就在他急得团团转时,忽然,一颗石子破空飞过,直接砸在了他的头上。
青衫只听门外哎哟一声,听雨便没了动静。她听了一会,心中一慌,急忙开门出去查看,低头才看到听雨手捂着头蹲在地上。
“你怎么了?”青衫摸到他手上湿漉漉的,细看才知是血,心中吃惊。捧着他的脸开始检查起来,“怎么样?哪里坏了,怎么弄的……”
听雨一把握住她的手长舒了一口气,“我不知,头有些晕。”
青衫向周围瞟了一眼,扶起听雨进了屋里。
见屋里被点亮,燕小炳从暗处踏出一步,刚好看到齐峰峦从夕月别院走来。
“你把他的头砸破啦?”如雪从另一侧赶来惊讶道。
燕小炳撇嘴一笑,“飞匕首力度习惯了。”
齐峰峦摇了摇头,“不流点血,也不会这么容易进去。”他一看如雪,“走吧,这些个冤家咱们也管不过来,那边还有客人要招待。”
说完,几人便一起离开了。
屋内被点亮时青衫才看到听雨脸上都是血,帮他检查一番发现头上有一个小伤口,忙拿来止血的工具开始帮他擦拭。
听雨看她脸上还有泪痕,伸手帮她擦了一下。青衫一躲,将布丢在他手上冷道,“擦完赶紧出去。”
听雨捂着头,假作眩晕。
青衫瞟了他一眼,“这点小伤,你还死不了。”
听雨见假装无效,起身道,“你不哭就好,喝了那么多酒你先休息,我去给你准备醒酒汤药,不然明天起来会头疼。”
见听雨要走,青衫心中颤了一下,眼泪又落了下来。“不用。”
听雨停下脚步,“无论你心里有没有我,我心里都不会有别人。”他这句话说得到带了几分倔劲儿。
青衫听得心中一暖,抬头看向他欲要离开的背影,一把攥住他的手。听雨顿住,惊讶转过身来。两人对视,青衫忙将他的手撇开。
“怎么了?”听雨问道。
青衫几步走到床前背对着他躺下,“没事,我要休息了。”
听雨哪肯放过她刚刚的拉扯,忙追到她床前轻声道,“可是我还是想知道,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见青衫半晌都没有回答,听雨心中的一丝希望也逐渐退去,他长长叹了口气,为她盖好被子,自言自语道,“果然,不被喜欢的偏爱是一种打扰。”说完,他便转过身去准备熄灯。
谁知,青衫忽然起身一阵干呕。
“怎么了?”听雨上前抚着她的背,“喝太多了。吐出来就好了。”
听雨见她什么也没吐出来忙起身道,“你等我一下,我给你去拿汤药。”说完便出了门。
这一顿干呕倒是又逼出青衫不少眼泪。她也借此机会让自己放肆哭一场。自从险些被凌溯北玷污以来,她一直都故作没事发生。但她心中岂能不介意。因此,她内心抗拒与听雨接触。
可是,他这一段日子好像也在疏远自己。或许这就是她任性的报应,人人都说她不懂得珍惜,连老天爷都这样觉得。不然,怎么会让那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不配。”她毫无知觉说了这两个字。
听雨回来时看到青衫又是满脸泪痕,忙上前一边为她擦泪一边道,“喝完睡一觉就好了。温度刚好,来。”说着,盛了一勺解酒汤药送到她嘴边。
青衫喝了几口,眼泪还是止不住往下流。
“还难受么?”听雨有些焦急,幻出小桃摘下一朵桃花放在了青衫鼻子上,“清醒一点没?”
“小桃怎么了?”青衫刚刚注意到桃枝上的折痕惊讶无比。
“啊,没什么。”听雨一把收起小桃,将药碗放在一旁。
青衫眼神震惊。小桃是神兵又与听雨通灵,它受了折损,听雨一定有伤。
她伸手触向他的后腰,问道,“你这是怎么伤的?谁能伤了你?是不是运粮遇到危险了?”
听雨轻轻一躲,刚要起身,一把被青衫按住,她眼中依旧闪着泪,“你从前不这样。有什么事都会和我说。”
“我,我真没事。”
青衫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躲着我,是不是……嫌弃我?”
听雨脑中一声炸雷,他不可置信看着青衫,“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怎么会嫌弃你?”他忽然想起凌溯北那具狰狞的尸体,心中又恨又害怕。一股黑气在他怀中一闪,胸口一阵刺痛。
青衫见他神情疲倦,手扶上胸口,一把扣住他的肩膀急道,“怎么了?”
听雨低下头,“是我没保护好你……”他言语哽咽,“他死不足惜,他该死。”他缓缓抬起头来,眼中含泪有些激动,“可是,我救不了你,也救不了那个孩子……”
青衫没懂他在说什么。她从没见过听雨这种状态,心似被抽了一鞭,疼得厉害。
“谁该死?什么孩子?”
听雨将要落下的眼泪咽了回去,低下头缓了口气,“没什么。”
青衫轻轻搬起他的脸,声音柔和道,“对不起。”话音一落,便吻在了他的唇上。
纵使眼前人半醉半醒,听雨也被这突然而来的甜蜜胁迫,不假思索回以附应。他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将自己的绵绵情意润上唇间传递回去。缠绵悱恻的唇齿交合,在索取与给予之间诠释着彼此的情动。逐渐融化两人之间的隔阂。
“以前我愿意心甘情愿为你做任何事。我以为自己没有什么期待,只要看到你就觉得好。可是那天你在思过坊里的一番话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笑话。原来,我的一厢情愿,你并不喜欢,甚至是反感。”
听雨用手指缠着青衫的头发,浅浅一笑,“也让我看清了自己并不是没有期待。”
青衫在他怀里抬起头来,一只手点在他的唇上,“所以你躲着我吗?”
“嗯”。
“你傻吗?我慕青衫不喜欢的,哪里轮得到你表现。”
她用力搂住他的腰,啾起嘴道,“那你现在还愿意为我做任何事么?”
“愿意。”
“那我以后对你好点,但是,你只能让我一个人欺负。”
“好。”
“只有我可以亲。”
“嗯。”
“只有我能抱。”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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