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们还有其它选择

文/闻心

或许我们还有其它选择

像每走一段路程，都会遇到十字路口，生命中每隔一段岁月，就会遇到抉择。小升初如何择校，高考失利后是否复读，大学毕业要不要去大城市闯荡，工作后该不该跳槽，结婚时选择如意郎君……抉择像岁月一样，紧紧追赶着每个生命的步伐。生命在前，抉择在后，生命不止，抉择不休。

每个人都会不断地遇到抉择，这是不可逃避的事实。经历过的人大抵明白，抉择是无比痛苦的。这是一场与自己进行的消耗战。纠结，迷茫，逮着一个人就想叨叨进退之难事，希望能被指点迷津，可是对于关乎一生的大事，没有人敢为你定论，最后你恨不得找个大仙聊聊，希望能够为你占卜未来。抉择之所以使人痛苦，因为每一次抉择，都关系着未来的道路升往何方，甚至关乎着一生的命运结局如何。前几天看到一句话：今天你流的泪，都是当初脑子里进的水。我想为了明天不流泪，今天，没人有勇气草率地决定。

最近因为老公毕业分配的事，我和全家人都陷入了是继续留京，还是回家的纠结中。话题从去年谈到今年，从家庭内部讨论到逢人就拉着发问。始终找不到正确答案，无法做出决定。好像眼前有一杆秤，却总也秤不明白。有时候偏向左侧，有时候偏向右侧，有时候来回摇摆。最后我在绞尽脑汁也掰扯不清的无助下，打开记事本，写出了选择积分清单，地点：北京、西安。加分项目：工作，生活，文化，教育，老人，孩子等等。满分10分，根据满意程度分析，逐项打分。

或许我们还有其它选择

最后的分数相加，西安得分均高于北京。我和老公不约而同地偏向西安，也就是家乡。然而最后填报志愿时，在万分纠结的痛苦下，第一志愿选择了北京，第二志愿选择了西安。

在等待结果的过程中，我们依然在徘徊中荡秋千。有时候希望第二志愿成真，有时候又怕第一志愿落空。最后结局没有大出所料，顺利留京。心中却没有一丝愿望成真的快意，反而是不能回家的失落。想到这一生也许我们再无可能长久地陪伴父母左右，想到以后为了熬房子车子所过的北漂生活，想到以后的假期全部用在马不停蹄地刷票挤车回家……心中生腾起隐隐的悔意。然而木已成舟，再也没有改变的可能。多想无益，费神伤身。我们只好自我劝说自我安慰。其实换位一想，如果我们回家了，也会一样失落。回家，意味着放弃了首都的先进与繁华，意味着事业的发展失去了更多的可能，意味着我们从此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平凡生活。所以最后得出选择哪里都后悔的结论。抉择至此，唯有积极面对。

羡慕去年辞职回家的一个同事，研究生毕业，北漂三年找不到理想的工作和归宿，后来抓住一个机会依然决然地考入老家的事业单位。我不知道她回家后过的如何，但我看到了她很多的第一次。第一次看见她化了美美的妆在朋友圈秀卖萌照，第一次看见她说说里写的不是悲观消极的话，第一次看见她四处游玩的照片……后来听说，她真的过的很好，工作轻松稳定有前途，生活安逸舒心无压力。我们为她高兴之余，暗暗羡慕。

我和老公明知道回家可能会过的更幸福更舒适，可我们还是鬼使神差地选择了北京。选择留京的代价很快就需付出，眼下我们要应对的第一件事就是租房，解决住的问题。接下来，我们还得为了一个代步车拼命地挤入摇号大军，坐等千分之五的中签几率。然后是应对工作压力、孩子上学、父母养老等接踵而至的社会问题。

而我还不是最惨的，身边的两个同事眼下并不比我轻松。她们都嫁了一个老乡，没有户口，两个人都在北京有一份收入还不错的工作。一个没有房子，一个勉强付了首付，变成房奴。最壮烈的是，她们刚刚生了孩子，并且都是公子。A同事在单位附近租住，正在老家休产假，不知产假休完后，四个月的宝宝是一起来北京住出租屋，还是留在老家给父母照看。站在她的角度一想，又是一个两难的抉择。

B同事日子就更不好过，眼下孩子正在断奶，刚刚休完产假上了班，由于母亲身体状况不好，只能让远在乡村的公婆来京照顾孩子。但是迫于家里房子太小，又单独给母亲租了一间不算太好却每月两千五的房子。这位同事的老公没有稳定收入，而她们每月却要支付两千多的房贷和两千五的房租，每天中午要给母亲订外卖，每天下班后要先去看望母亲，然后再跑回家看娃。工作与生活，分身乏术，日子过的拮据，疲惫，每日叫苦不迭。而最考验她的问题还是她所面临的抉择。由于长期担负母亲的房租实在困难，只好狠心送走一个才行。是让公婆带走不到一岁的儿子到乡村生活，还是送生活不能自理的母亲去远在东北老家的医院养病（北京没有医保），陷入两难境地。一头是舍不下的幼子，一头是放不下的母亲，实在是怎么选都困难。雪上加霜的是，她的母亲由于精神心理因素已绝食六天，她想了所有能想的办法都无济于事，焦虑、痛苦、纠结几乎将她推入崩溃的边缘，坐立难安，食不下咽，几度哽咽着说活的没有任何希望，简直要活不下去了。而我能做的却是无力地捏捏她的肩膀，递给她一张纸巾，说上一些鼓励宽慰的话。告诉她，再坚持坚持，一切都会好的。恐怕只有身处其中，才能体会坚持的每一分钟都度日如年的滋味。她才三十岁的年纪，没有父亲，没有兄弟姐妹，却有一位需要照顾的母亲和一颗浓浓的孝心。可是北京向来不善于体恤弱者。它会给你不堪重负的生活，再加注一些沉甸甸的砝码，仿佛是要将你逼退。可是你，却还在苦苦坚守。

为何我们如此痛苦却还在苦苦坚持，为何北京的生活过的如此恶劣，却没人离开？刚刚来北京的时候，我们的想法单纯而简单，我们只想看看大城市，我们只想赚点钱，然后我们随时可以转身回家！然而时间久了，发现积累了好些年的工作好像没有那么甘愿去丢掉，习惯了好些年的都市生活好像没有那么容易就抛下。北京的一切如毒药，却让我们上了瘾。我们无法舍弃这里的高薪，我们可能不习惯小城镇的落后，我们有一千个离开的理由，却找不到太多回家的借口。因为，我们还没有功成名就，我们还没有坐拥香车宝马，我们不能就这样落寞退却。也许我们更害怕生活中出现的改变会是一场变故，害怕现状改变之后的未知让我们惊慌失措。

有人壮志依然未了，有人早已习惯了这里，有人没勇气回到乡里，有人错误地选择了固守。于是我们一如既往地被这座大城市绑架。哪怕已是遍体鳞伤，血肉模糊，依然在每一次回乡小憩之后，再次背上行囊，整装北上。只是坚守中的我们，需要有重新审视客观现实的眼光和对现实理性的分析，需要对自我有着更清楚的认识，并有改变现状的勇气。

不妨让脚步停下来，让心静下来，重新审视对未来工作和生活的规划，如有必要可因地制宜地进行一次调整。希望你面对抉择时，不会像我一样迷茫。希望你能够做出一个更有利于未来的判断，和一个更接近于幸福的选择。愿北漂的你我，行个好运，有个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