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房院子里种了三棵树,苹果树和苹果梨树长在屋门口的一左一右,还有靠近柴房矮矮的花椒树。
苹果树在左,被老爸修剪的挺拔竖直,不太占空间,苹果树下面有一口菜窖,也许是菜窖的影响,苹果树长的就不是那么茂盛,但是每年都会结果。
右边是苹果梨树,苹果梨树从字面上看很容易认为是苹果和梨树的嫁接树种,其实不是,苹果梨树就是一种来自于延边的梨树,因为结的果子果形偏圆、底色黄绿、向阳面有红晕、远看似苹果等特征,即称其为“苹果梨”(来自于百度百科)。这棵苹果梨树是一家人的最爱,不仅树长的茂盛、姿态大方,而且很能结果。
苹果梨树的树冠下面,靠近柴房那边就是花椒树了,别小看这棵花椒树,有了它的保护,我们家的院落里少了蚊虫的侵扰,新鲜的花椒和花椒叶也成了老妈烹饪好帮手,另外花椒树一到夏天就会招惹来漂亮的柑橘花蝶,给小院子增加了不少的诗意和童趣。
不大的院子有了高高低低的三棵树,显得格外的有活力。
春天开花、夏天蔽日、转眼就到了果实成熟的秋天,就是我们最期盼的时候,苹果树是叫“国光”的那种圆圆的、看上去很国货的品种,因为苹果比较好储存,摘下来以后,放在大大的塑料袋里,老妈用小瓶子装一点散装的、很便宜的高粱酒,然后把塑料袋的口子紧紧的扎住,就被储藏到了菜窖里面,苹果经过酒的发酵,没有了青涩的味道,只剩下脆甜,是一整个冬天给孩子们解馋的水果。
苹果梨树就不同了,结满了圆鼓鼓的苹果梨,尤其是树冠上面的,可以终日晒到太阳的部分,红红的苹果梨着实的诱人,也有伸出墙外的树枝、都压得低低的,每天招惹着墙外的孩子们惦记着我们家的苹果梨。
那个时候我们放学都愿意早早的回家,趁着大人们还没回来,我们就左边摘一个、右边摘一个、前面摘一个、后边摘一个,自欺欺人地认为这样的聪明是可以迷惑老爸老妈的。其实父母怎么不知道馋嘴的孩子惦记着树上的梨呢?️又怎么忍心不满足孩子们吃梨的小小心愿呢?
平房前后的邻居们都知道我们家院子里有棵苹果梨树,今年结的果子又大又好,星期天的早上,老爸和老妈商量后就开始采摘了,一家人满院子地忙乎。
在老妈的指挥下,老爸搭了梯子在树上摘,姐妹三个传递着放在老妈准备好的篮子里面,老妈盘算着房前屋后的赵家、王家、孙家、李家...苹果梨没多也有少,邻居们也看了一年了,怎么也让各家的孩子们都能吃到,堆满一篮子,老妈就出院们给邻居们送过去,寒暄、致谢。
这样几次,孩子们看着树上的苹果梨就不多了,老妈送的时候,孩子们也是觉得好东西应该和大家分享,可是看着原本硕果累累的苹果树变得轻巧了,压弯的树枝又抬起了头,孩子们就舍不得了,要知道这可是等待了一年的苹果梨啊。
采摘下来的苹果梨经过检验以后,品相最好的送给了街坊邻居,差一点的没有伤疤的也进入了菜窖,有伤疤的、不好储存的,就让我们先吃了。那个时候吃东西的习惯都是这样,永远都是从不好的开始吃,好在那个时候的东西实在是少,等不到东西放坏早就被吃进了肚子里。
苹果梨不像苹果,储存的时间不会很久,也正是因为这样,聪明的老妈不会把所有的苹果梨都摘下来,高处的树梢上、已经被晒的红红的苹果梨就被巧妙地留在了树上。
一场秋雨一场寒,院子里的三个树都开始落叶子,树梢上的苹果梨就看着更吸引人,消灭了库存的我们又开始惦记树梢上的苹果梨了。
突然有一天我们在树下玩,“啪”就有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梨掉在了地上,摔的果汁四溅,看着让人心疼,怎么好好的梨就这样浪费了呢?我们很心疼,但是也不明白老妈老爸为什么要留着树梢上的苹果梨。
苹果梨往下掉的事情让老爸和老妈也很烦恼。
“树梢上的那几个梨恐怕留不住了吧?”老爸试探着问老妈。
“那也得留着吧,儿子最喜欢吃了,摘下来就放不住了。”老妈还是坚定的要等下乡的儿子。
“行吧,我明天给树下铺点麦草,掉下来的也别摔烂了,几个丫头还馋呢...”老爸担心儿子没等到,女儿们也吃不到,那不是太不划算了么。
第二天我们的苹果梨树下就铺上了厚厚的麦草,已经深秋了,那么大的梨一有风就会掉落,我们不怀好意的在树下蹦跳也会掉下来,那一段时间,我们在麦草里总能找到带着一点摔伤的,树尖尖上最大最好吃的苹果梨。
我们百思不得其解地惦记着树梢上的那些苹果梨的一个星期天的下午,我们下乡插队的哥哥回来了,并不厚实的肩膀上扛着两袋子白面就出现在了院子里。
看着树下铺满了麦草,哥哥也很奇怪:“干嘛铺这么多麦草啊,看着多不舒服!”
“还不是你妈,就想给你留着树梢上的那几个苹果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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