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主任,您……您找我?”
杨穆闻言,回头看了一下。只见他眼睛左右忽移动,充满警惕与害怕。手拽着衣角,身体向前倾着,说话也有些结结巴巴。不过,他个头挺高,骨头架子也不小,一看就是干农活儿的好手。
“葛叔来啦,快请坐。”
“我不坐了,杨主任坐。”
“诶,在我这,你客气啥。乐意咋坐就咋坐,当家一样!”
葛长富笑了,笑得很拘谨。
“喝水吗?”
“啊?不……不喝。”
杨穆还是把杯子递了过去。
葛长富接过水来,双眼看着杯底。
“葛叔,今天请您过来是想和您商量一件事。”
“杨主任和我商量事?”葛长富抬起了头,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对啊,我想请你担任向阳公社革命委员会委员。”
“啥?”
“我想请你担任向阳公社革委会委员。”
葛长富的眼睛有些呆滞,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
“我能行吗?”
“还记得我陪同李主任来向阳公社那天吗?是谁在组织群众欢迎,鞍前马后?”
葛长富沉默了。
“过去,你被人耽误了。今天,我只不过把属于你的还给你。”
杨穆的心在笑,刘一波这一套东西还真有用。
很快,杨穆就建立起属于自己的一套班底。这套班子来自几个生产队,也有本来就是生产队长的,不过这里面没有张队长。
这些成员构成复杂。有像葛长富一样的民兵队长;有一些是原来的生产队长;有一些是根正苗红的农村年轻人;也有一些是游手好闲的混混。但共同的特点就是听领导的话,当然,就是听杨穆的话。
家里有人当了官,杨家人应该是高兴的。但是很奇怪,杨家人并没有出现在杨穆的班子里。在他们心里,杨穆和他们就不是一种人,相反,杨武倒是备受他们期待。
老实本分的农村人,在自我认知里就喜欢这样的性子。
杨穆也知道,许多人外表与他亲近,内心却隔着千山万水。只是,这水有千万条,这山有千万座,人心却只隔个肚皮。千山看破,肚皮却看不透啊。那又怎样?他只能这样艰难地生存下去,一步迈了出去,就注定没有回头路了。
“杨家人不待见,攀亲戚的却有的是,愿意拍我马屁的也有的是,我多一个人不多,少一个人也不少。”杨穆暗暗地道。
想到此处,杨穆就又开始部署他的宏图伟业。班子算是建好了,下一步就是立威,无威不能做事。
可拿谁开刀?
“主席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杨穆在暗笑。
当天夜里,杨穆就召集大家开会。葛长富第一个到了会场。他看着空无一人的会场,就有些局促不安。这是他第一次开会,他很重视,同时他也有些自卑,生怕自己做不好工作。他思索着,内心不断起伏,脚步踱来踱去。在屋子里呆着,压力太大了,他想出去透透气,就在这时,杨穆就到了。
“主,主任。”
“嗯。来,坐。”
葛长富坐了下去。
“葛叔,趁会还没开,我想先跟你交个底。”
“主任想干什么?”
“我想揪出潜伏在我们向阳公社的一个资产阶级份子。”
葛长富心里一纠,道:“谁?”
“这个人你认识,而且很熟,生产队长张青山。”
“啥?”
葛长富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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