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
第一百五十四章
林新成重感情看望孙仁仆
李文忠重情义信写靳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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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李桂芹分手后,林新成迅速的来到前院记者室,叫上姐姐师文静和三个小兄弟,出了广播站。
他们来到中山路东边路南那家曾经来过两次的食堂,点了菜要了酒。他们让师文静一人坐了首位。
都坐下后,师文静亲自给每一个倒上一杯酒,然后说道:“四位小兄弟,来到广播站今天是整整两个月了。在这两个月中,我们相处得很好。你们不称我师编辑,而称我大姐,我心里感到特别亲切。在这两个月中,你们不怕吃苦,辛勤工作,写出了不少我认为是很好的稿件。这两个月,是我过得最愉快的两个月。由于形势发生了大的变化,我们不得各奔东西,说不定以后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为了感谢你们四位兄弟对我工作的支持,我们五个人再最后相聚一次,我先敬你们每人一杯酒。"
师文静说着泪流满面,四个年轻人也跟着流泪。林新成本想说不让她敬酒,可是想了想,自己与师文静的公开关系是同胞姐弟,他不能说这个话。
倒是史洪才说话了:“大姐,你是我们的大姐,你给我们的情宜我们知道,这两个月你对我们的关爱和照顾太多了。按说应是我们给你敬酒,我们也不给你敬了,你也別给我们敬了,咱姐弟五个同时喝三杯好了。"
林新成这才说道:“姐,洪才兄弟说的对,今天咱就要分别了,就不要互相敬了,共同端三杯好了。另外,三个兄弟还要骑车子回家,即不宜多喝酒,也不宜多缠时间。"
李志远范勇也表示同意。师文静也不再坚持。
五个人共同端了三杯。林新成知道姐姐不胜酒力,替她喝了两杯。
接下来,没有让师文静才喝酒,四个兄弟把剩下的酒均倒在四个碗里,并说谁能喝多少喝多少,以骑车子回家不出事为标准。他们就边吃边喝边说话,无非是这两个月相处而结下的兄弟之情。最后说到,分別以后,要多进行联系,决定师文静为五个人的联系人,谁有事了先告诉师文静,由师文静通知另外的人,并向师文静报出了自己的家庭地址。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走出了食堂,五个人挥泪相抱后而别。
林新成和师文静走到县委大门口,林新成对师文静说:“姐,咱们俩个到县委看望一下孙书记吧,也告诉他,咱们俩个也被从广播站撵出来了。"
师文静说:“现在还不到两点,去的是不是早一点?也许他还在休息呢。"
林新成说:“孙书记已经被免了职,对于他来说,时间已经不重要了,什么时候都可以休息,他那么大岁了,也不会让他再干什么了。"
师文静一想林新成说的也有道理,便与他一同走进了县委大院。此时,还不到上班时间,县委大院里还真的冷冷静静,没有人走动。
姐弟二人来到县委办公大楼前,一时又作了难,孙书记已经被免了职,肯定也不会在他原来的办公室了,现在在哪里呢?他们想寻一个人问一问。
林新成发现西边有一个穿一身半旧劳动布服装,头戴劳动布压沿帽的老清洁工,一手掂着铁簸箕,一手拿条帚,正弯腰打扫卫生。
林新成心想,一般情况下,清洁工都熟悉谁在什么地方住,况且又不带观点。就拉着师文静走了过去,恭恭敬敬的问:“老大爷,请问您,孙仁仆孙书记现在挪到哪个屋住了?"
老清工不但没有抬头,而且脸又扭到一旁问道:“你是他什么人?找他干什么?现在他又倒霉了,正在受批判,不会见任何人。"
林新成心里想,老清洁工说的对,他现在又倒霉了,他又不是金东县人,不会有人找他,他也不会见任何人,除非他的亲戚来了。但我是他什么人呢?想了一下就说道:“老大爷,我是他的表侄,他是我表叔,我和我姐就是听说他又倒霉了,才从开封搭车来看看他。"
林新成这一招还挺灵,老清工把身子扭了过来并抬起了头,说道:“我是孙仁仆,不再是孙书记了。"
林新成和师文静都大吃一惊,原来这个老清洁工就是孙书记,他那身中山装换成了这极普通的半旧劳动布装,又戴上了一顶鸭舌的半旧劳动布帽子,拿着这清洁工具,就是走到跟前不仔细看也认不出来是他呀。
林新成和师文静都一阵心酸,泪水流了出来。师文静说:“孙书记,我们真没有想到是你。我和我兄弟想和你说说话,你看能到你屋去吗?"
孙书记说:“我早就看出是你们姐弟两个来了,我不知道你们是找谁,我也不想连累你们,所以不想与你们说话,我现在是还在走的走/资/派。没有想到你们以表侄表侄女的身份来找我,你们不怕我连累你们吗?"
林新成说:“孙书记,我和我姐都被免职了,我还被清退出了广播站,我姐调到文教局任了扫盲办的副主任。我临走前,来看望你一下,来感谢你对我的关爱和重视。我们不怕受牵连。"
孙书记也感动的流了泪,说道:“打扫卫生是我自愿的,他们让我写检讨,我觉得没啥可写,躺屋里也睡不着,就出来打扫打扫卫生。既然你们不怕受牵连,就跟着我去我屋吧。"
孙书记前边走,师文静和林新成跟在后边,通过办公楼中间楼梯下的通道,来到了办公楼后边的一排平房,这排平房因长年不见阳光,阴暗潮湿,大部分是职工们的存自行车房,也有几间是离城较远的普通工作人员的住室。孙书记打开了其中一间,拉明了发着红色光的灯泡,只见屋内摆设很简单,一张硬板床,一张三斗桌,一把破椅子,一个不大的破衣柜。三斗桌上放着日用品。
师文静问:“孙书记,怎么让你住这里呀?"
孙书记说:“我不是书记了,就不能住在办公楼里了。县委的住室本来就紧张,有十几职工就住在这一排房里了,我不能住在办公楼了,也就主动搬这里了,职工们能住,我这个还在走的走/资/派为什么不能住?"
林新成扑向孙书记,抱着他大哭起来。边哭边说道:“孙书记,没有想到你会落到这种地步。"
孙书记用一只手拍着林新成的肩膀说:“孩子,别哭,别哭,这比开始那三年强多了,那个时候,住的不但不胜这,还整天戴高帽子掛黑牌子游街挨批斗。共产党的干部,即能官,也能民,即能经受住顺利,也得经受住挫折。"
林新成止住了哭声,但仍抱住孙书记不松手,抽泣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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