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楼

作者: 书叉脸困觉猪2 | 来源:发表于2021-10-23 16:29 被阅读0次

    文 / 困觉猪

    我在孔庆东先生著的《47楼207——北大醉侠的浪漫宣言》扉页里,看到了我在2004年10月26日购书写的一段话:“为换硬币坐公交,转进三联书店。刚读完余杰的《火与冰》,就顺了这一本,望收获惊喜。”

    我那时大概是喜欢这一类书的。在新近搬书时,我又整理出几本。

    此刻,阳光透过大窗,暖在我右侧的卫衣上。一盆十六瓣的君子兰,一水罐袖珍椰子树、银边草和文竹在窗台,惬意地疏离着窗外的世界——林立的楼房,宽窄的街区,不远处的群山。

    我在17楼,我的新居客厅坐着。

    小圆桌前,我的笔记本电脑已打开。我大概是想糊弄出一篇来,纪念我在17楼第一次码字,也拼凑个什么浪漫宣言。

    17楼,目光所及,皆是通透和美好。

    拔下热水器插头,算是真正挪了窝。

    墙上的婚照依然光鲜,小盆肉肉上了书架,十年的炕头冷暖与日常琐碎,对“家”的朴素理解与真实皈依,在游离的目光里闪动与沉淀,颇有不舍之意。惆怅窗边,刚搬来时种下的石榴,不规则的枝桠自由不羁,感觉瞬间有了无法割舍的离愁与时光的虚无,只落得寂静一片。

    这一次是义无反顾,铁了心。尽管女人仍在抱怨,不晓得为什么,十七楼总睡不好,怕是念着这边的旧情吧。住了十年,哪能说放下就放得下的。

    波兰诗人辛波丝卡《在一颗小星星底下》中说,“我为将新欢视为初恋向旧爱致歉。”这一句,正表达了我此刻微妙的心情。

    靠着沙发,抬头就见九龙山。前溪南岸,交错起伏的山峦,循山道迂回曲折而上,绿树丛中掩映着“九龙寺”,那座黄色外墙的庙宇,山风古樟,香火人间。

    伫立窗前,四十五度方向,就是五云山,唐代状元施东斋读书处,我的母校——分水中学所在地。山不高,势平秀,拔地而起,显得突兀伟岸。参天古木,东斋读书处,洗砚池,四合院,贤致而经民。

    放眼城北,“山自清奇水自幽,宋朝佳话亦春秋。野草闲花三月天,寻幽访古到山前。”玉华山下,坐拥千年名泉“玉华泉”,我在这里教书三年,自有诗和远方。

    透过“东门首府”的楼隙间,天目溪顺流而下,分水江清波微漾。晨间小跑,晚间散步,临江闲情,自是人间美事。

    三面环山,一面水,不出门就能晒太阳,坐拥如此福地,心乐之。

    17楼,俯身向内,意在通达与和顺。

    这里是新家。还没怎么出力,一转眼,它就有了些许模样。定制的床、柜、桌、沙发、厨卫和中央空调等,都已进了场。下单除味的几十盆绿萝,布了景。几大瓶的醋,也弥散在各个角落。

    这些,全是女人一手落脚。

    只有两样美妙而怀旧的东西,我主动得靠谱。书,是我自己搬的,一趟两趟好多趟。酒,也是自己拎过来的,多少也装逼了酒柜。其他,都是女人张罗,我配合着帮点小忙。好在她不厌其烦,又“步步紧逼”,过程辛苦,结果顺当。

    试想,夫妻之间,若无高度的信任与默契,怎能做得到?

    说实话,我一介书生,没什么用处,唯见证着一个词——享福。家,在我心里,意味着心安、自由和美妙。对女人而言,可能意味着更多。

    话说17楼的家,再恐高,我也不怎么心慌。从十一月的某一天起,这里将成为我做梦的高处,后半辈子的日常。

    一切几乎都是新的。我换了双棉拖鞋,去烧杯水,它们都是刚淘到家的。我这个年纪,对物质没多少奢求,而对美好事物的看重和憧憬,还是在眼在心的。从这个意义上说,某一天,有一杯酒,里面斟满了尊重、信任和爱,得单独敬女人。

    阳光正好,倾泻一身。我沙发躺平,读余华的《文城》。此时棉花糖的天空高阔,阳光温煦,整个屋子沉浸在和暖的光晕里。茶几上的橘子、苹果和石榴,透着各自的色彩,和翘着脚的懒汉秤上的陈皮糖、德芙巧克力和春光椰子糖,裹在浓浓的安逸里。

    书房里,那些翻过,阅过,和未曾拆封的书页,如小时候母亲抚摸过的温暖,散发着浮动的暗香,与微摆的窗帘交相辉映。洗衣房里的窗户大开着,酥软的棉被里,衬着阳光的味道,是在讲述这里的清闲。

    打开窗,声响杂然,外面的世界喧嚣,正生动地演绎着人间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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