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三道

作者: 潤筆声声 | 来源:发表于2018-09-26 09:37 被阅读14次
    西安三道

          道,是一种意念。在行走与思想的基础层,有某种色彩,灰色的,或者红色、蓝色的,我倒是很喜欢灰色度这种格调,绝非是什么消极,而是看待事物的角度,不会轻易如人愿。写作,这样的事物,是内心真实的想法在逻辑关系的判断中,推断出思想的光热,它不需要功利,甚至善意的伪装,也不需要肯定。唯是需要一种穿透力,给历史与未来架起一道桥梁,而已了。道,将脚步踏在思想的痕迹上,荡开红尘。

    ——————题记

    1.兵马俑

        西安兵马俑,都会去看。黄土高坡的象征,在姿态万千的陶俑脸上,高昂起的征服欲,瞪着大大的眼睛,在泥土的润色间,形成特殊的纪律性。如果,希求寻找出温情,恐怕,就误读了秦始皇的初衷。司马迁对于秦朝与秦始皇,在《史记》里是持否定态度的,对于秦的所谓统一,在他的描述里,也还是温情的文字,若“秦之积衰,天下土崩瓦解,虽有周旦之材,无所复陈其巧,而以责一日之孤,误哉!”他说的“误哉”,实在是客气了。暴虐,从来是对付大多数胆弱者的最好良方,因此,商鞅算是从中悟通了如何征服民心归顺的方法论,却也不得善终,一场车裂,断送了所有思想者的后来命运。如今,仍然有很多人喜欢秦始皇,如同政治快餐的便当,省力而直达目的。在一个人的命运与时代性的选择上,资源与力气,并不决定时间之道,时间,是温情的产物,让岁月慢下来,千里共婵娟,飘袖之间,有柔美的香气。而于我而言,对于秦始皇,喜欢与憎恨,没有意义,他是兵马俑每一个陶俑脸上带给未来的一丝僵硬,历史的尘埃,大抵如此,谈不上有骨有肉的风范;暴虐,也轻而易举,不需要来更多地展现人性与情感的理性,因而,我说政治也就是“便当”。嬴政,还有那个秦二世最终还是需要有对于自己的温情,在争霸统一天下,被论为千古一帝之后,便去山东海边道教之地,寻找长生不老的药方去了,吃了太多的丹药,成为兵马俑坑里的一个分子。

        历史与个人,大都是没有呼吸的陶俑与有血有肉的存在间,寻求特殊的理解。我也不寻求理解,因为没有目的。所以,在兵马俑的大坑边,我发觉很多的面容,似曾相识,这种艺术的生动,巧妙地回避了残忍,排列整齐的队伍,用这种纪律依然维持着秦始皇的轮回投胎、长生不老的意愿。顿足坑外,我是生在这个时代,没有经历过暴虐残忍的幸运儿,窃喜,而同样抱有一个怨恨,这怨恨的只是历史的尘埃,随风而过,望月空去。窃喜,是我并没有在俑坑里发现我的模样。

        躲避过历史,都应该是窃喜的,这是偷来的命运。

        虽然无法回避今朝,今朝在未来还是历史,都将成为历史的时候,被赞颂还是被诋毁,也并不重要,秦始皇有人爱他,就会有人恨他,终究躺在秦始皇陵里,无人敢来触动。人们记住了一个名字嬴政,对于真实的触动,犹如我无法捧起秦朝的尘埃。又能怎么样呢?一种思想的贯穿触动某人的情感,也早已不是什么历史,是当下的折射,在太阳轮回的阴影里,飘起一场风雨,过了就过了,在岁月里重新开始。所以,时代,是一种假象,因为今天,没有谁再来探讨秦始皇的坟墓是否可以打开?因为胆怯,那些面目刚硬的兵马俑让今天仍然颤栗。我在经过秦始皇陵的时候,司机很热情,几次让我去看看,我是看都不看一眼,让车轮飞快碾过。

        历史的残酷,无非是揭开历史容颜蒙上的一层温情,今天再次温情,此为一道。

    西安三道

    2. 大雁塔

        站在西安南门城墙上就看到大雁塔,沿着雁塔路向南一眼望去,大雁塔有些倾斜了,那是佛教在支撑。来过此地几次,宽阔的广场,夜晚漂亮的喷泉水柱,辉映着当代准备留给后代的福祉。虽然。饶有趣味的历史,唐太宗的辉煌一瞬,还没有留给后世更多的造化,就被红尘在大雁塔的黄土色中,挥霍着信仰的福报。我登上去过,狭窄的楼梯,盘旋而上,偶尔,楼板上被呼吸吹散的灰尘,被从小窗户射进来的阳光眩晕地照射,光线里,漂浮翻转的颗粒在眼睫毛上方跳动。这才是真正的造化,曾经富丽堂皇的宫殿、阿房宫、大明宫都没有留存下来,唯有这大雁塔与漂浮的尘埃却延续至今。没有毁灭的历史印记,都会有支撑,宗教当仁不让。古远的信仰在传播的每一刹那,都会伴随着光,看透灰尘。玄奘法师的气概,想必盖过了阳光,不看透红尘,未必有这个勇气,长途跋涉谋取真经。看野史,更有弹性,唐太宗的发迹,其实得益于中国道教,如果我们可能来审视大慈恩寺的寺庙色彩,就会发现它与任何一个中国佛教圣地的色彩完全不同,虽然我不知道那种古铜棕色的色彩是不是早先如此,但从砖瓦看,灰色的,窎梁横柱上的样式却有着唐朝道教的风范。至于李世民后来为何心血来潮?突然发现道教不得用,给了玄奘流芳百世的机会,暂且按下。本土本宗的道教文化,才是中国宗教的根,实际上,佛教传入中国漫长的几百年,同样在演化,为了因地制宜,大量吸收了道教的精髓,这一切似乎唯有文明的融合,强调些功用色彩,可以解释。不知为何?我在大慈恩寺内,几乎都是道家的心境,如玄奘法师的禅杖,敲落在脚印泛起的疲惫中,从黄河到青海湖,从昆仑山到天竺,一行千里之外,一声佛号的呼吸,穿过黄土的弥漫,看大雁塔屹立至今。

        唯有宗教,是不朽的。我相信唐朝无论描述的多么辉煌,玄奘眼里的红尘与今天并无二致,才有拿身体的磨难换回给予大众的救赎之志,而无论如何,我始终不愿意相信佛教与辉煌相关。因此,讲唐朝,不可不语武则天,这个武媚娘,可以作为今天较好的“励志”教材,一介才女,最终号令天下,至尊成体,当然,如果历史就是历史,与今天无关,那么发挥想象力,并非唐突。其实武则天个人的苦楚,大于她杀掉自己亲人的深刻痛苦,佛教并没有救赎她,她凄凉地把世界还给李家,早已经破败不堪,她是绝望,富贵者的绝望,大抵上不需要考虑未来,就像我们给予孩子赋予的太多的未来与继承,都是情感的轮回,在因缘上,心灵的一层纽带从娘胎里就生息生根。而武则天不一样,痛苦的最深层次是,绝望的神经在肉体上的血液流动已经形成障碍,冷血的富贵最终总会面对望空的无寂,一块自我评估的“无字碑”,断绝未来。

        很难真正读懂历史,那文字在红尘里时时变换;也很难贯通宗教,那佛号的千年不变,却无人在历史的一线天上永诵。玄奘用生命换来的真经,在殿堂里享用着宗教真理的不朽,而念经的人不可能不朽;大雁塔的历史魂魄常在,穿越去未来,而我不太可能永远在它塔里的灰粒间,永远穿梭。

        把不朽当作意义的人,唯有把光线里的尘埃数清楚,才可能规避冰冷,谓之二道。

    西安三道

    3.华清池

        我喜欢杨贵妃,一个直率的女人。对于大唐女人的印象,从富态、雍容华贵的体态身姿上,可以妄想女人的美艳审美,是多么的富有风情。所以,李白并不瘦弱,在诗歌间的游荡与犀利,豪情万丈地思想杨贵妃的时候,绝想不起来诸如今天调情的那般猥琐。喜欢华清池,某种诸如女性身段的柔情,并不宏伟建筑,错落有致地把唐朝浴汤的地界展现的饱满,绿树成荫,掩盖在亭楼阁宇之间,巧妙地不远不近的距离,透着一丝看似调情并非淫荡的风景。所以,游华清池,我想最好是清晨,太阳刚刚露头,虽是历史无眠,但所有关乎于在这里洗澡的人都在酣睡,一个人走在小桥灵水,聆听女人鼾声的陶醉,一种享受之后的雀音在今天与未来的时空里,响成诗歌,于是,唐诗的味道,就会真正地发了出来。由此而已,理解了李白,就理解了唐朝,从雍容富丽间趟过,历史再过残忍,总有一刻的眷恋,属于女人的风情。残忍与柔情,如同诗歌的风格,在今天的文字风范里,不被我们深深洞察,我们没有了张力,如同蒋介石先生非要来华清池凑个属于风情与诗歌的热闹,反而遭遇了民国的滑铁卢。

        不了解杨贵妃,不喜欢杨贵妃,恐怕也会错失诗歌。当然,我把蒋先生的经历看的过于草率,也就有了张学良这样一个很不懂诗歌的人,在国家命运的当口改变了本属于诗意的政治。不谈也罢,对于纨绔公子的不懂诗歌,如同不懂政治一样,除了纨绔,还是纨绔。

        我还想再去华清池,如今改成“华清宫”不明所以。对于今天的缺乏张力,再不见贵妃醉酒的女人般真诚与烦恼,如我在华清池也就足足走了半个小时,时光都是冥想与妄想,右脑想着杨贵妃与诗歌,左脑随着眼界眺上骊山一座小亭子,据说那是“捉蒋”之地,思绪在历史人物之间跳跃,虽然历史不可假设,但未来也是许可来设计的,设计与规划,思想与诗歌,在今天都可以改变,这就是张力,历史与今天的畅想时刻,进入未来。其实,我很厌倦历史,如果没有想象力的话。一种衷情,可以来想象杨玉怀是否可以放弃皇家,随着李白,进入诗歌的诗性世界?如果纨绔子弟多读点书,能够放蒋介石一马,是不是会有另外一番属于那个当下的未来?所以,我喜欢诗意,看重当下,每一须臾间,时光在大脑的思索里,飞快成诗,一个诗意的世界,不见得有多污龊,因而,再来华清池的时候,把李白的诗歌要再熟读一遍。

        情怀就是这样,被设计的都有历史的遗憾,无法设定的,全是悲怆。人情之道,不过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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