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还在为喉咙疼,担心自己是否染上了新冠肺炎而烦恼的时候,另一件亦让我头大如箩筐的事情,跟着找上我来,要我接班,要我及时顶替。这意味着,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将要往返奔波于老家那条弯弯的乡间山路……
就为这事,对我这样样文文弱弱书生来说,确实有不小的压力,但它确实需要我去面对,容不得我有半点儿犹豫,更无讨价还价余地,既不能推辞,更不能推脱,否则,我们这一大家子的吃饭问题,就会彻底歇菜,停摆揭不开锅来。
哈哈,你肯定会说,你这摆明了在向我们显耀,显摆你那老农般的勤快本色,显摆你的不可或缺感!
你还别说,此事还真就是如此,我确实很重要,容我向各位看官慢慢道来。
自打我们国家把计划生育当作国策执行以来,中国绝大部分家庭,均朝着更小、更便捷的方向发展,并呈出越来越分散的趋势,确有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情形。
往往,一些家庭人口少,尤其兄弟姐妹不多的人家,他们总会感觉自家过年不够热闹,总是冷冷清清,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人,横竖热闹不起来,特羡慕那些父母还健在、家里人口又多的大家庭,因为那些大户人家,总是够热够闹,人声又鼎沸,还特喜庆,特别有团圆的年味儿!
自然,大家庭肯定会有大家庭的好,人多就会乐趣多,但也得面对大家庭的各式烦恼。其实,没经历大家庭生活的人,总会局限于自己的想像,他们体会不到大家庭的烦恼与苦楚。
比如,就拿衣食住行中的“吃”来说吧,当大家庭的全部成员聚集于一块吃饭时,因为吃饭的人多,又会挑好吃的吃,并抢着吃。不抢不行啊,你一筷子来,我一筷子去,没夹上几下,那一大盘子的新鲜美味,就被风卷残云了,速度比秋风扫落叶还要快些,愣是在别人没反应过来之前,三下五除二,很快就被家里精力旺盛的小伙子们一扫而光。
偶尔,即使有那么一两道菜炒得不那么的入味,但对这些勇猛无畏的小伙子和大姑娘来说,他们亦毫不犹豫,一点儿也不客气,照样被他们消灭,通通光盘,全部扫净……
这对负责做饭的厨子来说,骄傲啊!特有成就和存在感;对那些在自家习惯了挑肥捡瘦的小朋友来讲,一道围坐于大桌上吃饭,是件有趣又颇难忘的事。
正是在大伙儿不分彼此、互不相让的抢吃氛围带动下,小孩子们同样深受感染,亦会加快他们进食的速度,提高效率,咕噜咕噜,不多会儿,孩子们便把自己碗内的饭食,跟着扫完并吞下,这才愉悦而去……所有这些,均是大家庭吃饭时的趣事。
应了一句老话:“吃饭怕人多!”
同样,还拿吃饭一事,来叙述大家庭的不易和重重困难。
由于吃饭人多,光采购食物这事,就需一人专职负责,每日奔波,忙前忙后,还得考虑周全。倘若采购不及时、不到位,恐怕大伙儿的肚子,就得挨饿了。
同时,食物采购回来,还须一两名全职的炊事员来做饭菜,一直从早忙到晚,忙着把买回的食物,洗洗切切,一道道加工,一盘盘弄熟,少有空歇息,又得保证饭菜质量。保不准,总有一两个挑剔的食客,隔三差五提意见。并且,上菜速度要快,否则,就会跟不不上消耗的速度。
这对成天惦着做饭的厨子,还有收拾清洗碗筷打扫现场人的来说,压力山大。加上,这不是一餐两餐的,每餐都得吃饭,过年期间,前后加起来,最少得忙上一周时间,又累又烦。
所以,我们都得陪着小心,不敢麻痹大意,不敢招惹得罪厨子、火夫和采购员,怕他们罢工不干。若他们一罢工,我们这群不干活的懒虫,即使再有气力,也会干瞪眼,不知朝哪使劲,饿肚子的事情,必会出现。
对那些父母身体好,还能忙得动、使得上力气的大家庭来说,那些家庭里的儿孙,可真是有福气。那上了年纪的父辈,有如家庭保姆,成天手脚并用,累得难有停歇;假若父母年纪都大,干不动了,家中吃饭的人数又多,勇挑重担的人又不多,恐怕,陷入窘境,那是早晚的事。
我们这一大家,十五六口人,齐聚过年,就吃饭问题,我们家是属于后一种情形,干活的少,吃饭的多。还好,只是暂时没陷入窘境。
更加不堪的是,我们家男的多,女的少,会做事的女人更是少之又少,属于稀缺物种。
另外,我们一家还有一大特点,读书人多、文人多。大哥、二哥都是读书人,我也算半个读书人。自古以来,文人只会纸上谈兵,和赵将军一样,均是光说不练的假把式,所以才会有文人误国这一说法。老大和老二哥俩,几乎就不会干厨房的事,他们只有到了被逼无奈、没得选择之时,才会操刀下厨,那也是吃了上餐没下餐的事。
并且,我们三兄弟的媳妇,又是城里人,从小到大,没干过多少重活累活。妯娌几人,在面对乡下人的土锅土灶时,她们便会心慌气短,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下手,对着厨房里的大锅子、大铲子兴叹:“为啥,这长木柄的锅铲子,咋这样沉哩?为何这炒菜的大铁锅,咋这么大哩?”反正,我们兄弟几人的媳妇,横竖应对不来老家厨房做饭的事,确实心有余,而力也不足……
还是应了那句老话:“干活就怕人少!”
幸好,我们家,还有勤劳负责的三哥夫妇,否则,这一大家人,真会干瞪眼,望梅止渴了。
做饭、买菜,老三夫妇亦不推辞,勇挑重担,全被他俩包揽,替全家人扛下了做饭买菜的一切压力。家人吃饭一事,总算有了着落。
三哥负责采购,三嫂负责做饭。
一个忙外,一个主内,搭配井井有条,同时,三哥还肩负着火夫与打杂的工作。
偶尔,住在距离我们村子不远的大姐,她亦会叫我们全家去吃饭。得空闲时,还会过来帮着做一两餐,稍稍让三哥三嫂喘口气,缓解他们做饭买菜的压力。
可能你会俏皮地说:“不就是些柴米油盐酱醋茶的芝麻小破事,你总在这儿念叨,琐碎又绵长,烦不烦人啊?你再说下去,我都打算闪人了……”
呵呵,我也只能呵呵!
其实,像我们这样的普通老百姓,不可能成天把一些国家大事挂嘴边,我们过的都只是普普通通的日子,只是想把日子过得旺些,过得更有柴火油盐味些,过得接地气些,过得更加真实些,没有成功人士那般宏伟蓝图和远大抱负。
况且,或许你们还不轻楚,我们全家的“饭爸爸、饭妈妈”———老三夫妻,他们因为疫情,导致客车全部停运,无法外出,无奈之下,他们只好搭乘外甥的顺风车,已于正月初七的下午,提前去了东莞,留下一群不太会干活、只知傻吃的懒人在家,守着赣南这个偏僻的小山村,以躲避那吓人的疫情。
接下来,在这疫情肆虐的特殊时期,在这全民草木皆兵的敏感时刻,即使我们处于物产还算丰富的小山村,照样会遇上买菜难题,怪事连连……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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