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安,中山老城人,因名字有个佛字,自称“佬佛爷”。佬佛爷佛安与操古同村,高中毕业后一起回村务农,都是村里有文化的能人,而且,我们的佬佛爷走了一条与操古基本相同的路子,虽然套路不同,但致富的结果都一样。现在的佬佛爷从石牌下搬出来啦,在西山岗幸福村居小区有一栋四层的单元房。2016年10月6日去昌进家的路上,我专门在佬佛爷家宽敞明亮的客厅喝了杯茶,见到了他太太和在龙净环保工作的儿子。
佬佛爷在村里的发展与他30多年前的一段亲身经历有关。那是81年夏日的一个清晨,他和一个邻居带了几斤前一天用切烟丝专用切刀切好的上等黄烟丝,骑着自行车,前往民主乡的溪头墟去卖。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中山公社到溪头墟还没有修水泥路,近三十里路程全是坑坑洼洼、尘土飞扬的黄泥沙子路,我们的佛安同学就像跳舞一样扭来扭去地骑着载了半蛇皮带烟丝的自行车,满怀欢快的致富梦想奔向民主乡溪头墟。尽管上坡还必须下来一步一步地往上推,骑推并举花了近两个小时才走完盘山公路,佛安同学与邻居还是兴奋异常地来到了溪头墟,开始了他人生的第一次商品交易活动。
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能想到把烤烟用切刀切成烟丝的人不多,而能骑自行车去民主溪头墟卖烟丝的人更少。佛安同学架好自行车,马上找了个自认为合适的地方,摆好了平时自己舍不得抽的金黄色的烟丝,还摆上一刀红灯牌烟纸和一盒火柴,以供买烟丝的乡亲们试抽。心里美滋滋的佛安同学,目光像饿狼似的,寻找着目标的出现……不久,迎面走来了一位大叔,他立马点头哈腰、笑脸相迎,黄婆卖瓜,自卖自夸。但大叔却用质凝的眼神看了他和他可爱的烟丝好一会,才蹲了下来,扯了一张烟纸,娴熟地卷起了一支喇叭烟,划了根火柴点着了,悠悠地吸了几口,说了句:烟丝的烟味太浓了,我不买。目送这位大叔离去的身影,佛安同学心里难免有些酸楚,但依然强装着笑脸,注视着每一个从摊位边走过的乡亲,热切期盼着下一位客户的到来。不一会儿,又来了一个大叔,跟刚才走开的那位一样,尝了几口烟雾,爽爽地吐了几个烟雾圈,慢条斯理地说,我等下过来买一点啊。佛安同学为了尽快开张生意,几乎用央求的口气,满脸微笑地对大叔说,大叔你现在就买吧,等下可能卖完了哦,令急于求成的佛安没想到的是,听佛安这么说,大叔反而不屑一顾地嘟哝了一句,卖完了就算了。唉,可怜的佛安,在人来人往的市场站了一个多小时了,好不容易盼来的第二个顾客又走了,但一想到万事开头难,尽管有些累了,佛安同学蹲了下来,用毛巾擦了擦额上的汗水,继续站了起来,继续大声吆喝叫卖,没多久就招来了一位老大爷,老大爷俯下身子,手抓了一小撮烟丝,用鼻子嗅了嗅,问佛安,烟丝怎么卖,佛安满脸堆笑着对老大爷大声说,刚才卖三块一斤,现在卖给你两块钱一斤,怎么样啊?见老大爷欣然地点点头,同意买。我们亲爱的佛安同学可高兴了,心想总算有生意了,有钱进袋啦,马上提枰拿纸,准备交易。谁知,老大爷却说,我只买一两,惊得佛安差点晕倒,但马上就想到,尽管是一两,也是生意。忠厚的佛安知道,生意不分大小都得做,一两就一两,有一两开了头就不怕没有二两!于是,佛安依然满脸堆欢地称了一两烟丝,用黄草纸包得方方正正,毕恭毕敬地递给了老大爷,并目送大爷说,大爷,你慢走啊。
山里头的溪头墟不比中山墟,和下垻墟一样,都是半日墟,中午一过,赶集的人就越来越少。时间在佛安同学的叫卖声中慢慢地过去,墟上赶集的人群也渐渐地离去,越来越少啦,我们佛安同学的上等烟丝再也没人问津,甚至都没有人来试抽了。佛安无奈之中抬抬手腕,看了下当时很少人才戴的台湾电子手表,再抬头望望晴朗的天空,用眼睛的余光扫了扫仍不熟悉但成交了一两烟丝的溪头墟,心里默默地作出了决定,今天到此为止,以后再来。于是,他有些无奈但充满自信地收起了烟丝,叫上同来的邻居,找了个小食店,吃了一碗5毛钱的汤面,草草地填饱了早已饿坏的肚子,一路思绪一路汗水地回中山啦。
尽管这次溪头墟之行没有赚钱,一天才做一单生意,而且仅卖了一两烟丝,才收入两毛钱,而吃面花去五毛钱,一进一出倒贴了三毛钱,加上辛辛苦苦踩了近六十里盘山公路的自行车,令佛安同学记忆犹新,终身不忘。也正是这次溪头墟之行的一两烟丝生意,让我们的佛安同学知道了农村赚钱不易;知道了一两生意的重要性。更重要的是,有了一两生意的开头,为佛安同学打开了勤快赴墟的通道,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也不知后来我们亲爱的佬佛爷有没有再做过一两的生意,但在幸福村居小区有一栋舒适安逸的四层楼房是客观存的。
同学往事——佬佛爷卖烟丝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