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猎猎,战鼓雷鸣,虎狼之师;兵锋所指,所向披靡;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背水一战,置死地而后生。每一发炮弹的落下,会砸碎多少人家,每一颗子弹,也许就有一颗灵魂与这个世界永别。可怜无定河边骨,都是深闺梦中人。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都有生存与呼吸的权力。
季万方生活在湖南的一个叫大河铺的村庄,父母都是红军军人,他出生的那天上午,父亲高兴得朝天鸣了两枪,然后弯腰抱起小季万方,轻轻地柔柔地亲了一口他鲜嫩的脸。“兵家儿早知刀枪”,季万方三四岁时就能操起手枪叭叭射击,他常常偷出父亲的手枪瞄着树开火,把笔直的树干打得窟窟窿窿,看到小季万方是块扛枪当兵的料,父亲闲时就手把手教他使枪。
那晚,突然一声枪响打破凌晨的静溢,季万方的父母提枪冲出门与日本鬼子激斗。但是他们人数太少,一颗子弹打中了母亲的腹部,她倒下了流了好多血,年仅九岁的季万方忙去扶母亲,但怎么也扶不起来“快,快去……去找舅舅报仇”,母亲把沾满鲜血的两支手枪和四块银元塞给季万方,用最后的力气推了季万方一把“快走”。父亲看到自己的妻子躺在地上便跑过去,抱着她大喊“你们这帮鬼子,我要和你们拼了”拿出手枪往敌人打过去,最终身上中了十几枪倒在妻子旁,就这样季万方的父母都牺牲了。
懵懵懂懂的孩子从山背后的小丛林穿过,去找舅舅和红军,此时的他其实根本不知道舅舅在何处,只知道红军在大山那边,他跑着跑着就跑不动了,腿像灌了铅似的又沉又痛。但他也很清楚知道,如果不跑他就会死掉,父母已经不在了,他一定要活下去为他们报仇,所以他一直跑一直跑,跑累了就走走,他告诉自己:不能停,不能慢!
终于,他跑到了红3军军部,向舅舅哭诉了父母血历大河铺的悲壮一幕,并拿出母亲临死前寄托的东西,舅舅接过季万方递上的两支手枪和四块银元,点起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如今,大姐牺牲了,这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他强压着心底的悲愤和怒火,“横竖革命到底,搞枪,重新把游击队搞起来,为他们报仇!我要与那帮鬼子干到底”。父母牺牲了,九岁的季万方只好跟着舅舅,在部队里生活。他因为年纪较小还不能上场杀敌,所以在部队里就干一些活,扫扫地,择一下菜,一点都没有累的感觉。
这时,他们组织建了一个童子团组织,招募一些十五六岁的娃娃兵。经过几年的艰苦抗战,中国人民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赢弱的国力几乎无法支付军饷,也许参战士兵初衷仅仅是为了吃饱饭,但在面对凶恶的侵略者的时候,他们都表现出了大无畏的英雄气概。他们中有很多还只是孩子,稚气未脱,但是听说要打日本鬼子时,他们都显示出强烈的敌对情绪,有些孩子为了能加入这个组织虚报年龄。
战争冶炼着季万方的青春和勇气,少年的无知,怯懦逐渐被硝烟融化,沉淀的是无畏和顽强。要不是因为战争,他们这个年纪应该和大多数的孩子一样,也在山野嬉戏玩耍,而今却扛起了民族存亡的血战之重任。季万方也想着加入童子团组织,但舅舅说“你还小,等你再大一点就可以扛枪上战场了”,季万方回答“我的父母就是被日本鬼子打死的,我一定要为他们报仇,不要看我年纪小,我特别勤快小时候父亲也教过我射击,求求你们让我去吧。”就这样,季万方成了当时招募的两百多人中年纪最小的“娃娃兵”。
抗战部队基本上都是光头,一方面负伤容易包扎,一方面提升士气,削发明志,彰显决心。童子兵们每天都会有一些训练,即使天气很恶劣,但每个人都很认真内心里都想着扛枪把日本鬼子杀光。季万方虽是年纪最小,但所学的所练的不比其他人差,他自己也很明白他到底要干嘛,即使他才十岁。
这天,日本鬼子打到了他们的部队所在地,在这里红3军与鬼子展开了激烈的战斗,但红军实力不够只能喊撤退,有一部分人留下来做掩护,最后死的死,活的则被日本鬼子抓走了,里面包括季万方在内的十几个童子兵。有一名士兵跟季万方的舅舅说他被鬼子抓走了,“大姐啊,我对不起你我没有保护好小季,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他救回来的”。
被抓到鬼子的地域后,一个日本记者想“摆拍”想用他们来宣传战果,可是,季万方双腿并拢,双脚呈45度张开,神色中带有与年纪不相配的沉稳和凝重,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怯懦。日本军官露出惊异的表情,似乎不敢相信有这么小的战士。是的,季万方才十岁,然而他已是个老兵,表情坚毅,双眼瞪得溜圆,尤其是小胸脯挺得老高,时时刻刻维护着中国军人的形象。在他们被俘虏期间,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屈服,他们相信部队一定会来救他们的一定会踏平日本。第二天,季万方的舅舅带着两支部队去到日本鬼子的地域,把季万方他们救了出来并把日本鬼子打得片甲不留。
战争,从来都不会使正常而富有正义的人们感到舒心愉悦,只会使他们在惊心动魄之余承受着巨大的苦难。当国家,民族正处于紧要关头,每个人都应该挺身而出,胜利的道路艰辛而漫长,但胜利那一天一定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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