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婚约(二)
又入大紫明宫,如今这地方竟有些仙乡的味道,就连族人穿的衣裳都颜色素雅。“这还是大紫明宫吗?”我疑惑的叨咕着,再看看旁边的的子阑师兄,伸长了脖子寻胭脂。
不一会儿,宫门口两行侍卫迎面而来,中间飘然走出两个人,女的是胭脂,她旁边跟着一个男人:一身淡紫衣袍,长发挽髻,配着和衣服颜色一样的飘带,身形挺拔,眉眼和善,谦谦君子含笑有礼。我又打量了下旁边的子阑,小声道:“这可能就是新任翼君计蒙,看人家这风姿,你给我精神点,拿出我昆仑虚的气势来。”
子阑一脸严肃紧盯着计蒙道:“放心吧师娘。”他这么正经的叫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那二人走上前,计蒙冲我俩拱手道:“刚才就觉得我这大紫明宫仙气斐然,果然是贵客到了,夫人安好。”
我正了正身形,如今四海八荒都知道我已是战神夫人,身份不同了,在外夫家的面子还是要顾及的。我扶着扇子微微颔首道:“翼君客气了,今日来的唐突,望翼君见谅。”
我瞟了一眼胭脂,她已捂着嘴偷笑,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姑娘。
计蒙笑得爽朗,打量几眼子阑,也冲他拱手执平礼道:“这位仙君气度出众,可能就是墨渊战神坐下十六弟子吧?”子阑走上前,挺直了身板道:“翼君过誉了,在下昆仑虚弟子,子阑。”
计蒙虚虚扶了一下子阑的胳膊,带着些满意的眼光。胭脂含情脉脉的看着子阑道:“都别在外面站着了,进去喝杯茶吧。”说着将我们往殿内迎。
我喝着大紫宫的茶,唇齿溢香,再看看这昔日暗沉的大殿已换了气象,纱帐围幔,长明宫灯,兰竹呼应点缀殿内,就连这盛茶的器具都不是以前那种怪异的鸟足杯,而是细腻透光的骨瓷杯,上面画有白芙蕖。
寒暄了一阵,胭脂带子阑躲出去说悄悄话去了,看着他二人两情缱绻难分难舍的样子,反衬得我这厢独自有些凄凉,算起来我和师父也是新婚啊,不说蜜里调油,至少也应该形影不离吧。看了一阵,我收回思绪,开门见山的对计蒙道:“令妹与我师兄的事,翼君可有打算?”
计蒙先是一愣,而后又反应过来,又一阵爽朗一笑道:“夫人果真直率,胭脂和子阑上仙两情相悦,如今翼族和天族也重修旧好,我本人更是仰慕墨渊上神,钦佩狐帝,他二人能结成连理,本君求之不得。”
嗯,不错,也是个爽快人,不过这他这一番话乍一听很是诚恳,可听话听音,他用“重修旧好”表明与天族的关系,却不是归顺,这位翼君有点意思。
我又抿了一口茶,端着架子淡淡笑着道:“我听闻翼君还没有向天君进贡?”我这确实在正儿八经的八卦了,既然都忍不住问出口了,索性就八卦到底吧。
计蒙此时神色收敛,有些谨慎的看着我。我定了下神慢悠悠道:“你不必如此诧异,擎苍那个时候与天族闹得很不愉快,虽然到你这里算是安稳了,可我总要弄清楚你到底是个什么打算,不然以后两族再有变故,我总不能叫我师兄吃亏吧。”
我手里已捏了把汗,这计蒙看似谦和,可他能在短时间内扭转翼族局势,平衡两族关系,绝非一般人,心思也肯定小不了。计蒙大有深意道:“夫人不愧是狐帝之女,战神之妻,朝堂之事也是一针见血。”
这个时候必须藏拙了,谁知道他打得什么牌,我换了个姿势扇着扇子道:“老身并不懂朝堂之事,只是替胭脂和师兄着想而已,这四海八荒之大,各族之多,后生晚辈不容小觑啊。”
计蒙那起瓷杯端详着,他的手指生得也不错,白皙修长,不像是握剑之手,倒是有些文人做派。他缓缓放下杯子,稍稍俯身对我道:“和夫人说句实话吧,我很是仰慕狐帝。”
他这话就有点没来由了,我疑惑的看着他没出声。他想了想道:“我之所以归顺却不进贡,是想与天君谈谈条件,眼下翼族百废待兴,我虽没有擎苍那般野心,可还是希望翼族能成为一个真正独立的族群,就像青丘,安稳一隅不卑不亢,族人和睦,外人也不敢轻易扰之。”
我点点头道:“听起来确实有志向,还是个好志向。可翼君你与魔族人有来往,还曾与天族太子的侧妃有瓜葛,叫人很难安心啊。”
计蒙敲了敲了案几道:“我与魔族分支的大皇子禀君是同门师兄弟,我们都师从北极仙尊,有些来往也属正常,自神魔大战以来,魔族也已分崩,这么久了,各自安稳度日,谁还有那个心思争什么。至于素锦,她是个不聪明的女人,我若不出手,她对胭脂母女怕是会下狠手,她背后有天君撑腰,那种敌友不分明的情况下,我只能将计就计,找到胭脂母女。私心的说吧,那时我根基不稳,只有保护了胭脂,以她之身份才能召集翼族旧部来归。”
“原来是这样,不愧是北极仙尊的弟子,有勇有谋。”我赞叹道。
计蒙向外望了望,饮尽一杯茶站起来冲我拱手道:“胭脂与子阑也说了有好一会话了,我们去看看吧。”
我望望殿外,已近午时了,确实不好意思再留下去等着蹭饭了。随他去寻到了胭脂和子阑,临走时计蒙又问我:“夫人可听狐帝和墨渊上神提过昆仑剑?”我摇摇头,又好奇想进一步问问,计蒙却很是有礼的将我们送出宫。我和子阑走出去没多远,便看到前面路上有一个欣长挺拔的身影,走近了方才看清是师父。
子阑慌张的往我身后躲,嘀咕道:“之前你可说过要替我兜着点的,你可别忘了。”我白了他一眼,若无其事的快走上前,扇子扇子对师父道:“好巧啊,师父也来路过?”师父看了看我身后缩头缩脑的子阑,上前搂住我一个仙法将我带上祥云,我有些局促,推着说:“你慢点,我发髻都吹乱了。”
师父低下头看了看,给我理了理道:“如今顶着战神夫人的虚名,你倒是无所畏惧了。”我讪讪的没搭腔,往后看看,子阑一步三回头的望着大紫明宫,差点摔在云头上。
刚到昆仑虚,我便拉着师父到后山凉亭里,师父饶有兴致的看着我拉着他的手,抿嘴笑着不言语。我方才醒悟,甩开手,不大顾及形象的往地垫上一坐指着对面的位置道:“师父坐,我有些事要与你商议。”师父干脆利落的在我旁边坐下来,一只手环住我的腰,往怀里带了带道:“那翼君定与你说了什么秘辛吧。”
我抖了抖,稍稍往外想挪一挪,师父却搂得更紧道:“别动。”他一声令下,我也没办法,只得将计蒙那些话与师父囫囵描述了一遍,师父一只手半握拳搭在地桌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目光专注。
我自顾自的又道:“这个翼君看上去是个爽直的人,对子阑和胭脂的事也没什么不同意见。”
师父轻笑一声,俯在我耳边道:“十七,计蒙他确实很有才干,有独领一族的本事,只是你认为他率直,我看未必。”
我意外的打量着他,歪着头问道:“他只不过想让翼族独立于天族,过安稳日子,这也没错啊。”
师父顺着我的发耐心道:“他能将与魔族大皇子的关系轻描淡写的说出来,你可知,以我对魔族人的了解,若不是非常关系,魔族人可没那么好性子,他越是说自己没野心,就是越发的在故意粉饰太平。他成府很深,对你亮的并不是底牌。而你,却过早暴露了。”
“我暴露了什么?”我不明所以,我觉得已经讲分寸拿捏得很好了,究竟露了什么破绽?
师父近了近身专注的看着我道:“你赞同他的不与世争,只这一点,他便知道你是个天真无邪的性子。”
我更糊涂了,着急问道:“难道不对吗?他若真是打虚牌,我不正好和他虚着来?”
师父失笑着,两手将我搂紧,温柔道:“他一再说仰慕狐帝,可你却忘了你已是战神之妻,他避开与天族与昆仑虚不谈,只是试探你的立场。你此去是带子阑寻胭脂的,他翼族以后和昆仑虚的关系就微妙了。你是我墨渊的妻子,不是应该拿出立场摆高姿态吗?是他妹妹要嫁,不是子阑要做上门女婿。”
我不大认同,我一直端着战神之妻的架势啊,我急切道:“我带子阑去,是因着他俩的小儿女之情,又不是与他谈论两族事务的。”
师父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即便随意聊聊,也要看对方是什么人,计蒙并不合适聊家常,他是翼族的王,面对你他不得不矮一头,可他还有野心,便不会真的心甘情愿低头。当权者,什么时候都无比看重权利与立场。在你眼里,胭脂和子阑是有情人,可在计蒙眼里,他算计的却是这桩婚事对他的谋划有何利弊。如此看来……”我恍然大悟,抢着说道:“如此看来,我刚刚自以为架子端得四平八稳的样子,在他看来确实幼齿可笑对不对?”
师父捧着我的脸,额头相抵,似是百般怜爱道:“别的我不管,我只要你平安,他若有别的心思而对你不利,我也不会轻饶了他。”
此刻,我才发觉,我对师父那种高山仰止般的崇拜,反衬得我如此渺小。师父他修逍遥道,从不涉及朝堂之事,我总以为师父是洒脱超然的神仙,越是走近他,越是感到了他的深不可测。这四海八荒各族之间的关系他都如此掌握,甚至比天君更熟知制衡权谋之术,但他一直以来都没有与我们这些弟子提到过。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人?他怎么会倾慕于我,这么一个女神仙。
我有些慌张的推开他,起身想走,他却牢牢拉住我将我锁入怀中,寻我的唇,我有些怕,更有些气愤,百般的抗拒。许是我真的惹恼了他,他停下来皱着眉看着我,一只手捏着我的下巴道:“十七,你在抗拒我?”
我咬紧了嘴唇不言语,别过头不看他,他稍稍松开我道:“你是在怄气?十七,我的忍耐也是有限的,可我确实是为了你着想,你祭钟归来元神不稳,你……”我使劲推开了他,忍着泪水道:“我白浅没那么不自爱,你是高高在上的尊神,我只不过是个做弊得来的上神,我应该对你这位尊神的垂青而喜极而泣是不是?你说喜欢便喜欢,你说不招惹便不招惹,都是你说了算,我也只得顺从,不能违逆!”
我泪水涟涟,落荒而逃,没错,就是逃了,我害怕师父他再拉住我,我会再次没出息的顺从了,我明知道无论我怎样无理取闹,师父总是四平八稳的看着,像哄一只灵宠般。他从没拿我当做一个女人看待,他眼里的爱怜,他眼里的慈祥,都深深刺痛了我。
夜幕降临,我也没回房间,一直在后山桃林里喝酒,奈何我酒量太好,加之一肚子的火气,连喝酒都喝不出味道了。我颓废的走出桃林,听师兄们说整个下午师父都在会客,各方神仙都赶着师父新婚来沾沾喜气。我不禁失笑:他一个人的新婚吧。
我晃悠悠往自己的房间走,忽觉得背后一阵凉风,待我反应过来时,已被师父抱在怀里,往他的寝殿走,我惊呼着,让他放开我,可师父他却依旧一言不发,闪身进寝殿,将我放在榻上,还给殿门设下仙障,他自己坐在案几上撑着手死盯着我,半晌道:“我并没那么有耐心,你不可再胡闹。”
我梗了梗脖子道:“我没有胡闹,你这又是要干什么?教训我吗?好啊,待我行完弟子礼,师父你尽管教训,教训完了您老人家就安寝吧,弟子不打扰了!”
师父他撑在桌上的手握成了拳。我感到事情不妙,赶紧下了榻想出去,却忘了那仙障,直直撞了上去,反弹到了地上,真是要多丢脸有多丢脸。师父走过来,将我捞起来,揉了揉我的额角道:“我何时说过要教训你?你我夫妻,你总跑到你过去的房间做什么?”
我心里一紧有些不忍了,但面子坚决不能丢,道:“你是我师父,哪有师父和徒弟,尤其是和女徒弟共睡一个屋子的?失了体统,我就是要回自己的房间,谁也别想拦着,你在旁边,我睡不着!”
我果真是个率直,死心眼的性子,一连几日,都稳稳当当宿在了自己的房间,师父也没来再打扰,白天里他忙他的,夜晚我与师兄们喝点小酒,说笑一阵就各自安歇。安稳得不能再安稳,我倒是有些习惯了,见不到他也不会怎样,反而觉得自在很多。
可那可恶的老天君,偏偏想起来自己已许久没摆寿宴,没笼络一下涣散的族群,是以遍邀各路神仙,要连摆三日寿宴。师父当然是必请的尊神,不光有他,还有折颜,四哥,听说元始天尊和久不露面的凤族凤帝也要出席。
我是战神之妻,少不了要陪师父应酬应酬,看着那一件件的礼服,我不禁哀叹我那永远无法捡起来的面子。执拗了这么些天,还不是要乖乖的陪师父上九重天?听大师兄说,师父已向灵宝天尊借了那处温泉说是让我养神的。天君还安排了尊神殿与师父,拨了一众伶俐仙娥仙官。师父神色清爽的拉着我上了云,一路上嘴角挂着笑。到了九重天,派来迎接的仙官一路的絮叨说委屈了师父,说师父点名要的那处神殿规制小了点,而且太过偏僻。
我知道师父脾性,一贯的不爱凑热闹,此番前来也是勉强,想住得偏僻点也符合他的性子。可进了尊神殿我哭笑不得,这哪是规制小了点啊,是太小了点,一个正殿,一个花园,且只有一处寝殿。师父将我丢在花园里,他一个人吩咐仙娥去安置寝殿,他背手而走时,我分明看到他甚是得意的诡笑,没错,就是诡笑。
九重天的景致看来看去怎么都是规规矩矩,就连那水塘边的草都不敢擅自多长两寸,没有情趣。
“夫人,折颜上神和白真上神到访,在正殿。”
“嗯,我这就过去。”我心下高兴,总算能见到娘家人了。
正殿内,折颜正拉着四哥的手亲亲热热的说着什么,我看到旁边侍奉的小仙娥都憋红了脸,进退不是。我靠在门口看了一会,实在看不下去他俩这“恩爱”样子,遂咳嗽了两声。
折颜放下四哥的爪子,招呼我过去,他伸脖子望了望道:“你那新婚夫婿呢?”我不大自在,哼哼唧唧道:“在寝殿忙活呢。”
折颜和四哥听到这话,相视一乐,折颜煞有介事道:“他在寝殿忙活,你也不去帮帮忙?诺达个寝殿就他一个人,你也放心?”
四哥听不下去了,此时他定是与我一样,嫌弃这老凤凰嘴太碎,瞪了他一眼,命令的口气道:“你少背后嚼人舌根,快给小五把把脉。”折颜连忙应承,拉过我的手为我把脉,四哥很是关切的盯着折颜,他俩还不时用目光交流着,我在一旁看得犯迷糊。
折颜刚换了我另一边手把脉像,就听到仙官通传师父过来了。折颜一听到,脸色马上换了,甚是喜庆的样子。
师父一进来,就屏退了所有的侍奉仙娥,坐在我旁边,盯着折颜。我有些不耐烦道:“折颜上神是不是医术退步了,怎么把个脉要这么久了?”
折颜闻言收了手,喝了口茶道:“昨日你阿爹被你阿娘追打到了桃林,我和真真在旁边听着,大抵就是你阿爹多管了些闲事,你阿娘火就大了。”
我不以为然,就我阿爹那个性子,要说有十天半个月不惹阿娘生个气,发个火,那都不正常,长大了些,我们这些儿女才知道,那些都是阿爹阿娘夫妻间的情趣。
我打了个哈欠道:“你到底看出什么没有?为何我近日总是嗜睡?”
折颜看了眼师父,欲言又止,挠了半天脑袋只道:“小五,你身体并无大碍,虚是虚了点,那和你修为没有完全恢复有关,元神也没问题。”
我依然不依不饶的问:“我问你我为何嗜睡,我当然知道我身子无大碍。”
折颜起身要走,师父突然出手拦住了他,道:“你还没回答。”折颜没办法,只得支开我,只跟师父说。
没办法,老凤凰认真起来我四哥都没用。我只得叫仙娥引路去灵宝天尊的温泉泡一泡,好好解解乏。就在我趴在池壁上打盹之时,听到一阵脚步声,抬眼一看,仙娥们已不知何时退下了,一片云雾缭绕中看到师父正走过来,他眼里如水温柔。我低头看看自己,只着里衣泡着,水浸湿了衣衫,半透半遮。
师父脱了外袍,也只着白色里衣,一步步踏入池水中。我赶紧转过身,背对着他,想寻台阶走出去,正当我慌张的寻着,却脚下一滑,眼看要栽在水里,忽然腰间被师父双臂紧紧抱着。我捂着衣领进退无路,整个人被师父贴着。
我有点哆嗦,颤着声音说:“我,我有些困了,先回去了。”可师父依旧没有放开的意思,他轻吻着我的脖颈,又吻上我的肩,一路寻着在我耳边热切的说:“来不及了。”
完了,依着我狐狸本性,我大概知晓我是走不出这温泉殿了。师父没有停下,将我推转过身,抵在池壁上。温热的水汽落在我二人身上、脸上。我看到师父眼里水波激荡,他喘不稳的气息,一点点贴近我的唇,我双手不自觉的挪上他的肩膀,与他更近,期待着,隐忍着。直到这个时候,我已完全忘记了之前所谓的面子。
师父腾出一只手,穿过我的发丝,托住我的脑后,一个绵长、侵略和占有的吻将我拖进深渊,他如此霸道,这个吻长到我有些求饶,我们稍稍喘息的空挡,他又急切的覆上,也不知是温泉水将我俩浸热,还是两个人的热度搅乱了一池涟漪,水光交替中,两个身影不分彼此。
正当我们吻得火热时,一个稚嫩声音响起:“娘亲!娘亲!”我惊呼之下推开师父,抬眼一看,师父瞬间冷下来的神色让我仿佛置身冷泉水中。
我气喘着靠着池壁,不知为何觉得甚是好玩,咬着唇低头浅笑起来,再抬头时看到师父已出了水,他披上外袍,用仙法将自己打理干,又顺手将我捞起,隔空抓来我的衣衫为我披上,拉着我便往外走,我赶紧拉住他道:“师父,师父,我们不能这样出去啊。”
他滚烫的大手将我拉出温泉殿,刚出来,便看到两边低头垂目的一众仙娥,我拢了拢衣领,定睛一看:夜华带着阿离出现我面前。我和师父这般样子,教人不乱想根本不可能。
阿离惊讶得忘了关上嘴,夜华黑着一张脸从牙缝里挤出话道:“浅浅,阿离十分想娘亲。”
这大概便是注定的,即便是神仙也无法掌控自己的气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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