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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怨赵润泽错怪自己,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她想去看望西滨,怎么就硬说是喜欢他,她只是不想再对不起他,这种病是生死未卜的,她怕以后西滨真的活不成,那样自己会抱憾终身的。
烦恼仿佛是一夜间疯长起来的绿萍,湖面被呜呜泱泱的绿萍盖着。一阵清风吹过,湖水荡起波纹,把绿萍荡到一边,风一过,绿萍又重新聚在一起,小溪的心就宛如那湖底的鱼,郁闷得透不过气来。想着想着,她想起一句话“不能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小溪抹抹眼泪,才没空儿和赵润泽生气,赶紧办正经事吧。她给公司周主任打电话,请了周一的假。
给西滨带个什么礼物呢?小溪想送西滨一本书,比如《钢铁是怎么炼成的》,或者《平凡的世界》这类励志的,鼓励他战胜病魔,重返健康。可又一想,他身体一定很虚弱,看不了什么大部头的,送他几本简单童趣的绘本吧。于是,小溪在书店选了《滚蛋吧,肿瘤君》、《亲爱的小鱼》、《爱心树》这三个温暖又治愈系的故事。小溪又叠了七只不同颜色的纸鹤,一如当年西滨送给她的。写上期盼,装在精致的盒子里。当把这些都准备好后,小溪订了第二天凌晨5点的火车票。早早地,小溪关机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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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润泽从小溪那里走开后,他电话约徐达去喝酒。徐达一接电话“巧了,我刚要给你打电话,我家刘护士今晚值班,我正愁没意思呢,再多叫几个人,喝个痛快”。“不了,就咱俩,我想和你唠唠嗑”。当两人在小酒馆把白酒满上,喝完一杯后,徐达才回过味儿来“哎,你今天不陪小溪美女,咋找我喝酒啦?”赵润泽也没隐瞒“我和小溪生气了”,然后把事情经过详细一说……
徐达拿起酒瓶塑料盖儿往赵润泽头上一丢“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那脑垂体瘤得上,100个99个活不了,活那一个,也傻吧楞蹬的,你跟这样人吃啥醋啊?”“我不是在乎小溪吗,我一想那小子可能要和小溪拉手,没准儿还得亲一口,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赵润泽慷慨陈词着。徐达哈哈大笑,“那你陪小溪去呀,不就没事了”,“下周不是省公司来检查嘛”,“那检查算个屁啊,你他妈太把工作当回事,记着,我的语录:家事第一,工作的事第二。检查我帮你顶着,你这两天陪小溪去北京”。
就这样,赵润泽的难题在徐达骂骂吵吵中轻松解决了。赵润泽平时是不喝白酒的,今天也不知怎么了,竟然端起了白酒。回到住的地方,他腿已经不听使唤了,可头脑还算清醒,他给小溪打电话,听到是小溪关机的提示音,赵润泽知道小溪彻底生她气了,他嘟囔着:小溪,对不起,我陪你去北京,一头栽倒在床上,睡着了。
这一夜,小溪睡得极不安稳,睡梦中,赵润泽生气的脸和西滨期盼的脸交替在雪白的病房里晃动着,银色的火车头在弥漫粉色合欢花的小路上静静地开,七彩千纸鹤排成一排在供电营业厅无声地飞。梦这神奇的魔法师,把小溪心系的各种情形拼接在一起,拼出了一个杂乱无序的夜晚,拼成了一个糟糕透顶的睡眠。早晨起来时,小溪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选了条淡蓝色的连衣裙,涂了樱桃色的口红,让自己能精神一点。坐在火车上时,她才发现昨晚赵润泽的未接来电:不理他,一只小肚鸡肠的猫,一只无情无义的猫,一只把谁都当坏人的混蛋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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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上,小溪不想和任何人交流,把戴上耳机把头扭向窗外。昨夜刚下过一场雨,碧空如洗过一般,飘着几朵寂寥的云。远山如黛,青翠欲滴的树乘着风在视野里逝去。她单曲循环着一首英文歌“If you miss the train I'm on ,you will know that I have gone. 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 ”,舒缓的旋律带着凄凉, 在这落寞又温柔的吟唱中,她眼前浮现出赵润泽的一颦一笑:来办电时那火热的目光、送水果时那关切的眼神、吃日料征婚时那一脸的真挚,大雨时被淋成落汤鸡的狼狈模样……一帧帧,一幕幕,点点滴滴的过往如同车窗外逝去的风景,忽明忽暗。这些闪动的画面、充满着爱的瞬间,让小溪内心涌动着暖意、潮湿了眼眶。小溪明白,他这次的冷漠无情来源于对自己霸道自私的爱。
“能够握紧的就别放了,能够拥抱的就别拉扯,时间着急地冲刷,剩下了什么”,手机铃响了,小溪一看是赵润泽,心里虽想着他,可不愿意理他,让这只霸道的螃蟹煎熬着,尝尝被煮的滋味,在火车的行进中,《岁月神偷》的手机铃声唱了一遍又一遍……后来她看到赵润泽发来的微信:宝贝儿,对不起,我请假了,陪你去北京。
中午时,小溪才赶到西滨的病房,一年没见了,西滨的面容比小溪想象得还要憔悴,呆滞的眼神看到小溪现出了灵动的光亮。西滨妈妈叮嘱小溪不要多说话,不能让他过于激动。小溪把画本和那个小盒子交给他,握着他青筋暴突的手鼓励着:你要有信心,身体一定会好起来。西滨用迷茫的眼神询问着“小溪,你喜欢过我吗?”“曾经喜欢过,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西滨,你成绩那么好,一定能成为高级工程师的”小溪微笑着给他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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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小溪离开时,西滨打开那个精致的盒子,里面有个小信封,写着买营养品,里面装着500元钱。还有七只彩色的纸鹤,每只纸鹤的翅膀上都有一行娟秀的小字“西滨当新郎”、“西滨做爸爸”、“西滨当电力工程师”、“西滨陪宝宝捉迷藏”、“西滨送孩子上大学”“西滨陪爸爸妈妈旅行”、“西滨参加40年同学会”。七只纸鹤七个心愿,小溪用温暖的友情、馨香的祈盼串起了一串快乐的彩灯,点亮西滨一生的幸福之路。瞬间,西滨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嘴唇颤抖着,在心里默念:小溪,谢谢你,我一定好起来……
在返回的火车上,小溪给赵润泽回了微信:已经看过西滨,晚上10点到海港站。赵润泽接到信息,快乐立即驱走了一天的焦虑,早早地等在出站口,静候心上人的到达。当小溪灵俏的身影闪现时,赵润泽跑上去紧紧地拥抱住小溪,这一天,仿佛小溪去了天涯海角,这一天,仿佛是天上方一日地上已一年。他亲吻着小溪的头发“对不起,宝贝儿,我太自私了,原谅我吧”。小溪在他怀里轻轻地蹭着“原谅你了,以后你要是再这么霸道,我就去找大猫ABC,再也不理你啦”“我再也不会这样了,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给你这机会的”,润泽吻着小溪的额头,这对小情侣甜蜜蜜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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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小溪回家的出租车上,润泽搂着小溪,疲惫的小溪靠在他肩上睡着了。温柔的晚风从车窗吹进来,撩拨着小溪的长发,在润泽脸上挑逗地摩挲着,他脸上痒痒的,心里甜甜的,他只要搂着这只小猫咪,内心便丰盈得如一汪春水,盈润得像映照着一树桃花般美好……
有人说,所谓爱情,就是有那么一个人,可以轻易控制你的情绪,前一刻让你哭,下一刻又让你笑,这仿佛在讲小溪和润泽的爱情。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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