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家里已经快一年多了,一年多的时间里改变的东西很少,大多都是遗留下来的问题,时间没有让我获得更多的幸福,面对现实的难堪,我最在乎的事一件都没来到,只是在时间默默地行进里感觉自己在一天天变得清醒。写作也搁置了一段时间,以前最快乐的生活方式,现在被现实戳的千疮百孔,我知道很多事已经离我越来越远,我也知道在自己在自己内心的一隅,很多人和事已经随时间远去,渐渐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了。时间像是破风而过的巨浪,冲破了我所有的防线,卷携着向前,当我再回过头眺望的时候,发现那些已经是回不去的陈年旧事了。
因为在农村地区,过了三十岁相当于迈入了一个门槛,这个门槛不过,很多声音都告诉我以后的运气就会越来越差,而我也只能硬着头皮来生活,这一年来心里的语言少了很多,由于在本地基本没有同龄人,我的朋友就是书本,就是写作,常常有一些难以言说的思绪想写下来,却屡次被时间挡在外面,看店的生活也总是一次次将灵感与写作的欲望拒之门外。
有时写作的欲望往往是一闪而过,匆匆地打开了电脑,又感觉灵感已经悄然划过,于是又合上电脑一个人面对外面的世界发呆,已经30岁的我已经不知道该去怎么评价自己,按照乡下的描述,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在这个几乎没有什么人情的地方,每个年轻人都在赶路,每个人都在比赛,比赛谁的钱多,比赛谁的孩子先结婚,比赛谁的孩子“混的好”,失败者往往会被投来大量的耻笑,而我也难以分辨什么是失败者什么是成功者,时常对此反感的我,会遭受屡次的嘲笑、讽刺甚至谩骂,我也不以为意,一贯照常地走我的路。
我感觉我之所以感觉心寒,是因为每天遇到的有些陌生人的眼睛,他们的眼睛带着种浑浊与敌视,常常让我极为诧异,每天面对同样的生活,我没有感觉自己该有多么失败和可怜,在外人看来,我却是一个极为恶劣的存在,愚蠢的人认为大学毕业选择回家是犯了滔天大罪,只有我的爸妈认为,我今年才算是做的像样了些,可以帮帮家里的忙,可以安安静静地坐下来一家人唠唠嗑。老家的很多人其实是看不起家乡的,他们认为一个人大学毕业了就能够体面了,按照他们的逻辑来说再也不用做农民了,看得出来他们是多么深恶痛绝农民这个角色。
似乎像是你要做任何事都要给他们报备,说我回来了,又或者说,自己终于在外面拼得了一片天地,如若不然,便是漫天的嘲讽,或者你假装趾高气昂地光耀地走回来,面对乡下大家渴慕的目光,你变得光鲜亮丽,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颓丧荒唐的人,这样,家乡的很多人就没有了声音,才会将恶意的讽刺与谩骂变成夸耀,变成一串串欢笑的声音,他们或许吃着饭,或许坐在一起聊天,就会兴致勃勃地竖起大拇指,然后再吆喝一声,说:你看那人家谁谁谁......,即便如此,那个人如果他不喜欢照样会是漫天的损伤与诋毁,一个30岁连媳妇都没娶到,一个在外也没混出点成绩的人来说,他是有多失败啊!每天忙着农活的他们如是说,我常年生活在这样的质疑与谩骂中,虽然不怎么在意,但是也会让人惊异和难过。
这可是我的家乡啊,这可是我长大的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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