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经】
二十有三年春,公至自齐。祭叔来聘。
夏,公如齐观社。公至自齐。荆人来聘。公及齐侯遇于谷。萧叔朝公。
秋,丹桓宫楹。
冬十有一月,曹伯射姑卒。十有二月甲寅,公会齐侯盟于扈。
【传】
二十三年夏,公如齐观社,非礼也。曹刿谏曰:“不可。夫礼,所以整民也。故会以训上下之则,制财用之节;朝以正班爵之义,帅长幼之序;征伐以讨其不然。诸侯有王,王有巡守,以大习之。非是,君不举矣。君举必书,书而不法,后嗣何观?”
晋桓、庄之族逼,献公患之。士蒍曰:“去富子,则群公子可谋也已。”公曰:“尔试其事。”士蒍与群公子谋,谮富子而去之。
秋,丹桓宫之楹。
【笔记】
上年冬,鲁庄公如齐纳币,本年春,自齐还。
祭叔来访。诸侯见周王叫朝,诸侯之间相互走动叫聘。但祭叔为周王室内臣,《穀梁》认为:天子内臣不得外交,故不言使,不与其得使聘。
鲁庄公自齐还,没多久,又到齐国去了,这次是去观社。
社祭也就是祭祀社,所谓“社”就是土地神。鲁庄公观社,到底是出于加强与齐国联系的政治目的呢,还是去看社祭场面、庙会、男女相会之类的,就不得而知了。前者的可能性大。但就算这样,也遭到了曹刿的反对。
曹刿的理由是:这不合礼。只有会盟、朝见、征伐这样的大事,国君才出境。这样的事务才能达到整饬百姓、使上下有序这样的目的。很难想像这是那个说出“肉食者鄙”的曹刿所说的话。
但鲁庄公可能也有其目的,那就是要抱齐国大腿。文姜一死,与齐国联系断了,齐强鲁弱,怎么办?与齐国联姻是一个办法,也就难怪母丧未过,就要着急娶齐国公主,还亲自到齐国去纳币。齐国举行社祭,齐桓公一个眼色,鲁庄公就到齐国去观社。当然,齐桓公也乐意鲁国这样,齐国要称霸,鲁国也是绕不过的呀!有这个小弟,对齐桓公的霸业是有很大好处的。
这年鲁庄公很忙。从齐国观社回来没多久,楚国派人来了。这是楚国第一次与鲁国外交接触。我们知道,齐国虽然已经称霸,但楚国正在崛起,正对中原虎视眈眈,楚、鲁的接触,使争霸的形势更复杂了。
齐国也不闲着。你楚国手都伸到这来了,要干嘛?齐鲁是兄弟之国,关系才是最好的。于是又安排了两人又在齐国的谷地会面。到了冬十二月,在齐国的扈地又见了一次。而在这之间,宋国的萧叔也到鲁国来了。外事活动非常密集呀。
冬季十一月,曹庄公射姑死了。鲁桓公九年,当时还是太子的这位姬射姑曾到鲁国来聘问。
秋,丹桓宫之楹,也就是说在桓公庙的梁柱上涂上了红漆。《礼记》:周朝宫殿建筑物设色“楹天子丹,诸侯黑,大夫苍,士黈”,天子才能用红色,显然,鲁国这样做是违礼的,所以被郑重其事的记载下来。
再看晋国。曲沃代翼、小宗取代大宗,成功者又得预防后人效仿,防止这样的事情再一次发生。晋献公就很担心这点,因为曲沃桓叔、庄伯的后人家族势力强盛,已经威逼到公室了。士蒍就给他出主意,士蒍,晋大夫,是周宣王时期杜伯的后代。宣王杀杜伯,他的子孙就逃亡到晋国。士蒍说:“这些人(群公子)中有一个足智多谋的富子,除掉富子,这些人就好办了。”献公说:“得,那你就去办吧。”于是士蒍在群公子中伤富子,说他的坏话,并且与群公子合谋除掉了富子。
富子是何人,没有更多的记载,只能说是牺牲品。而这件事情的后果,不知道有没有下文。但有一点是清楚的,就是晋国后来还是没能避免氏族强大而推翻公族的事情发生。三家分晋,强盛的晋国一分为三,依然是战国中的七大强国之三。假如晋国不分裂,秦国会有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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