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战国时期,有三位经商奇才,一是白圭,一是范蠡,就是传闻最后与美女西施泛舟江上的那位,还有一位便是本文的主人公,孔门十哲之一端木赐,子贡。这三人都是当时的商界精英,个个都有CEO的潜质,而其中我尤爱端木子贡。
端木赐,卫国人,字子贡,史记上记载他小孔子三十一岁。子贡口才好,善于巧言说辩,连孔子也常常辩不过他。有一次孔子问他:“你和颜回比,哪个更好呢?”子贡回答说:“我哪里能和颜回比!颜回听到一个道理能推知十个道理,而我只能推知两个。”然而,实际上,孔子对子贡的评价试试很高的,曾评价他为“瑚琏之器”(曰:“何器也?”曰:“瑚琏也。”),瑚琏是古代宗庙祭祀的礼器,孔子这样形容,是比喻子贡有治国大才,足堪执政。
事实证明了子贡完全配得起这句比喻,有一次齐国的田常想要作乱,但是忌惮高、国、鲍、晏四大家族的实力,就想先去讨伐鲁国,孔子听说,就向众弟子们下达召集令,说鲁国是父母之国,如今有危难,你们有人愿意相助吗?老师发话,弟子们纷纷请缨,可孔子先后拒绝了子路、子张、子石的请命,直到子贡请行,孔子才答应。
子贡于是到了齐国,对田常进言:“你讨伐鲁国错了,鲁国是很难对付的国家,城又小地又狭窄,国君愚蠢不仁义,大臣皆是虚伪没用之辈,军民又厌恶动武,这个打不了,你还不如打吴国,吴国城高地广,国有精兵,所以好打啊。”
田常一听就来气,心想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城小昏眛的国家难打,城高强盛的国家容易打?有你这么教我的么?
子贡不慌不忙继续游说:我听说,国内有忧患的就去攻打强国,国外有忧患的就去攻打弱国,而现在您的忧患在国内呀,听说你已经三次请封不成了吧?那是国内大臣有反对的意见。如果你去攻打鲁国,赢是能赢,但后果是让国君更加骄纵,让大臣显得更尊贵,而你的功劳就没了,也会渐渐和国君生疏,这样要想成大事,难!国君骄纵了就会恣意妄为,大臣骄纵了就会和你争权,这样你在齐国不就危险了?所以我说您不如讨伐吴国,打了败仗,百姓死在外面,大臣在外作战朝堂上空虚,这样能够制衡齐国朝局的就只有大人您啦。“
田常被这么一劝,脑子也晕了,好像听上去像那么一回事,就说好,但是我已经发去鲁国了,再去吴国,大臣会心生疑惑,肿么破?
子贡一听,赶紧开心地说这好办,您按兵不动,我去替您见吴王,让他去救鲁国讨伐齐国,你带兵迎战即可。田常答应了。
子贡又去南见吴王,说如今拥有万乘的齐国打千乘之国鲁国,占领鲁国,实力就会大增,对吴国有危险呀,若君上去救鲁国,一则得个贤名儿,二来安抚泗上诸侯,镇服晋国,这样对吴国大大有利。吴王一听也动心了,说那敢情好,但是我曾经与越国打仗,越国老是想着报复我,你等我先讨伐了越国再来。
子贡听了心想,这可下去远了,事不宜迟,继续忽悠,于是他说等您讨伐了越国,那齐国早已平定鲁国啦,您如今先放过越国显示您的仁慈,而去救鲁伐齐,施加威信于晋,诸侯一定都会来朝拜您,这样霸业可成啊,再者,您若真的顾忌越国的话,我去见越王,让他出兵跟随不就行了。吴王一听,心里乐开了花,于是派子贡去越国。
其实那时候,原先晋楚两个超级大国相争,但是后来可能都发现这样太伤元气,毕竟大国嘛,一打架势太大,于是晋国就扶持了吴国,楚国扶持了越国,扶两个小鬼起来,让他们继续争,可此处吴王对晋国,看样子心思也不老实。然而,最终证明,吴王被子贡带进了坑里,且深不见底。
之后,子贡又继续马不停蹄,以其三寸不烂之舌前往劝说了越王和晋君,全部奏效。后来吴国果然同齐人打了一仗,并大破齐军,俘获了七将军之兵而不归,在晋国国门前玩了一把兵临城下。看着自己一手扶植起来的吴国居然敢作死,晋老大岂是好惹的?于是毫不客气,狠狠击败了吴军。越王听说,乐不可支,赶紧过江偷袭吴国,春秋礼战的法则在这时早已不管用。吴王一听,慌忙离开晋国回去支援,与越国战于五湖,最终城门没守得住,越军团团围住了王宫,杀了吴王夫差。击败吴国三年后,越国也偏霸一方。
“故子贡一出,存鲁,乱齐,破吴,强晋而霸越。子贡一使,使势相破,十年之中,五国各有变。“这句就不翻译了,因为我觉得,这里的史料原文,已经足够霸气!
除去子贡的经纬之才,他的经商才能也让人瞩目,甚至可说他是最早的儒商,“子贡好废举,与时转货赀。喜扬人之美,不能匿人之过。常相鲁卫,家累千金,卒终于齐。“
子贡虽家累千金,却曾经问过孔子,富而不骄横,穷而不谄媚,怎么样?孔子回答他说可以的,但是不如穷而乐道,富而有礼更好。孔子老人家其实说的不错,但是现在看来比较难做到,只穷而乐道这一件,能做到的就不多。不如子贡所说,虽贫困而不谄媚于人,求得获利更实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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