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君吾郎,久未有信,当面却难言。当是时,户外童稚声声,室内灯影悄然,尔于机前敲指如飞。忆从前,课上灯下,事无巨细,皆纸笔传讯。
彼时尔座居室尾,中隔七八同伴。手手互传,常为师所见,师皆默然以对。携家细看,集至几麻袋。后尔辗转搬家,竟为所失,不复记忆。彼时尔之书飞扬奔放(今犹甚)曾为余笑,记否?
太学相距五六里,日常往返需三刻钟。尔常午后至,伴余听讲,偶答师问,得余师赞赏。闲时亦过,不觉日已西矣。
一日,谈性甚浓,舍灯落而未及还,至校则门已上锁。尔率性攀缘而上,不意为铁栏所伤,缝八九针,趴于床上,三日不得行。不及半月,仍复寻余,唯步履蹒跚。余见其状,未思前因而放声大笑。尔心伤至久,余亦愧疚至今。
后四年,奔波饶地。初入职场,尚未能骑小电驴。恰逢首日上班,风大雨急,积水至踝。路人皆匆匆而过。尔载余至街口,转身离去,雨由发及面,襟口皆湿。余泣不能停。
昔年之寻常,今日之牵绊。
时情笃性纯,年既长,愈觉人世艰难。此身如寄,渺渺乎无所依附,常感吾生之荒诞。观尔之日常,红烧小鲫鱼,油焖大河虾,大有“半杯小酒解忧愁,一部小说邈天下”之感,深为所惊。尔之如石,吾之似风,何为携手同往?不亦奇事哉!
人幼, 习各从父母,渐长,习关乎同伴。古之女,或以夫为天,歌之;或以夫为山,靠之。吾未以为然。吾愿以尔为师,养吾中正平和之气;亦盼尔以我为师,助尔灵动跳脱之意。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蒹葭常绿,白露常降,伊人已逝,空余老徐娘。唯眼波与心肠,依旧少女模样。请君随时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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