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初中一年级的时候,语文老师是我应该喊舅母的老师,从兰州随那个舅舅调回来的,穿很时髦的我们称为“鸡腿”裤,上宽下窄。她走路很稳,眼睛很明亮。她知道我升初中,我母亲还托她多管我呢。她教初一语文,我在五年级是体育委员,满希望亲戚给当老师,继续干体育委员不成问题吧?会不会给个班长当当呢?后来一分班,巧的是她是我们的班主任,上午她了解了一下学生情况。下午,她把我和我同桌叫办公室,我同桌是五年级时的卫生委员。大体忘记她具体说啥了,就是让我俩专心学习,班干部就不用当了。我和同桌身高差不多,都够矮的。升初中,好几个村子的孩子集中在这儿,班干部得选个大的,否则镇不住?我俩迷迷瞪瞪出了教研室,嫌个矮,伤自尊。
我没跟母亲说这事,母亲只嘱我争口气,好好学习,别让人家笑话。
我没跟任何同学说起和班主任有亲戚关系,也没见的她多厉害,反正那些能捣蛋的孩子,都怕去她办公室,进去时都嬉皮笑脸浑不当事的样,出来时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似的,都蔫了。女同学基本百分之百的哭着出来。那时,我们给每个老师都起外号,背后叫,挺爽。唯独没人敢给她起外号,又敬又怕。
我的语文那时很好,有次写一场运动比赛,我写的打篮球,动作描述太精彩了,她把我叫办公室,讲来讲去,意指我有抄袭的意思,我很恼火,心下也暗喜,自己写的那么好?后来,我的这篇作文在级部传阅,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这个舅母在这教了两年书,就调走了。那时她教学很好,我又怕被她笑话,学语文很卖力的,这也让我开始喜欢上了文字。
对于文字,我喜欢把情绪附着在文字上,这样,我的情绪什么样文字也什么样,很过瘾。
最近写了些东西,好像情绪和文字有“隔”,心里的劲没使进文字里。文字好像没了力量和感觉。文字,是一种信息,同时也是一种证候,一种气象。它和命运是有联系的。一般人会认为是命运带动了文字。像大唐诗圣杜甫“朝扣富儿门,暮随肥马尘。残杯与冷炙,到处潜悲辛”。这是杜甫《奉赠韦左丞丈二十二韵》诗中的句子。这是诗人困守长安十年时期的生活困境。求仕不得,生活无着,迫于无奈。早上敲打富豪人家的大门,晚上尾随贵人肥马的后尘,常常为讨生活而处处“潜”悲伤和心酸。再说唐贾岛、孟郊二人,仕途坎坷,一生穷困潦倒,所以二人的诗多为穷苦之词,如孟郊的“借车载家具,家具少于车”。(《移居》)。“食荠肠亦苦,强歌声无欢。(《赠崔纯亮》)。贾岛的“鬓边虽有丝,不堪织寒衣。(《客喜》)“坐闻西床琴,冻折两三弦。”(《朝饥》)。苏轼《读孟郊诗》,“诗从肺腑出,出辄愁肺腑。”这样的文字,我过去是极为欣赏的,作者其身备尝生活艰辛,文字准而形象。杜甫并不专功穷苦之词,而贾岛、孟郊二人则专之,而命运皆类似的不济。贾岛《早蝉》“若问此心嗟叹否,无人不可怨而尤。”穷苦之磨折人,可见一斑。穷和穷文人,往往像一个转盘,一边穷酸着,一边固穷着。命运却无可改变。
至所以留下这段文字,是想告诉自己,可以喜欢文字,可以用文字表情达意。但不可沉着在穷苦和哀怨里。即便情绪被文字淋漓尽致的宣泄,也不可沉湎于止于此。对冰心的《小桔灯》,许地山的《落花生》类作品,我是很失敬的。愿觉得那些文字简单,可应手而至。其实文字的通透也是人性的通透。只执着于文字,文字只是文字而已。
文字是一种信息,是一个证候,是一个气象。它也是一个疗愈,也是一个转化,一个升华。立于文字之侧,端量它干什么怎么干才是,“写“肯定不是写字,是“写”意。“写”让生命阳光灿烂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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