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母亲
作者：蛰虫
今天是九月初九重阳节，家母逝世七周年忌日，秃笔蘸泪，以资怀念
我得承认，我是个懦夫！
自从急匆匆回到千里之外的家里，急匆匆把母亲送进医院，又急匆匆离开母亲回到外地单位上班，我心里明白，母亲离开的日子没几天了。
我把自己弄得忙忙碌碌，整天做着那些有用没用的事，心慌意乱地应付着周围那些人们，终于忍不住满心的恐慌，给自己安排了一场公差。当我在电话里告知大哥时，大哥说:”你别出差了，赶紧回来，娘快不行了，看起来就在这几天。”
我在浑浑噩噩中把公差交给同事，浑浑噩噩地买了票，浑浑噩噩地回到千里之外的家里，又见到了我一生中最熟悉的脸庞。
母亲正在二姐的怀抱里苟延残喘，病魔把母亲折磨得骨瘦如柴，痛苦浸透了她的每一粒细胞。看见我了，母亲挣扎着抬起头:“你咋又回来了？我没啥。”
我糊里糊涂地应付了母亲，糊里糊涂地出了屋子，糊里糊涂地帮着大哥做事。
一边啜泣一边做着各种准备的大哥吩咐我去接替二姐搂搂母亲，我在心里坚定地说”不”，一面奇怪地想到我在怕，怕看见今生最爱我的人！
忙乱中有人出去了，忙乱中又有人进来了，似乎伯母指挥着几个人在各处烧香，把黄表纸和纸钱摆成各种造型后点燃，我听到了“搭桥”这个词。
恍惚中有人在喊我:“快来看你娘，你娘不行了！”我象木偶一样任人摆布，听着哥哥姐姐们在哭，一群人在做这做那，我忽然意识到:我娘死了！我没有娘了！
没人理我了，人们都忙着各自的事，我害怕极了，不知如何是好！我来到安静的后院，拿出手机拨了号。我大声地哭泣，全身肌肉用力抽搐着。
电话那头未经世事的女儿吓坏了:“爸！爸！你别哭，你别哭！咋了？”
“你奶奶不在了，我娃没奶奶了！”
那天是2010年农历九月初九，重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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