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过年,好像年味淡了许多,脑海里对过年的期盼还停留在了过去。爆竹声声辞旧岁,可能是因为现在没有鞭炮声了,所以,记忆中的爆竹虽然炸的“噼里啪啦”响,但是我的旧岁却依然魂牵梦萦,挥之不去。
记忆中,过年了,母亲做了各种好吃的。馒头蒸了几巴斗,带馅的,不带馅的;夹糖的,不夹糖的。大金果,小金果,炸了满满一簸箕,专门留人家来串门的时候吃;油条馓子装在篮子里,挂在房梁上;各种大鱼,头冻的红呼呼,挂在屋檐底;还有整块整块的猪肉,呵呵,猪肉是最解馋的.....
家家户户的炊烟整日不断,院子里母亲和婶子嫂子她们扎堆在一起做吃食,谁和面,谁使碱,谁揉面,谁烧火,她们配合的十分默契,雪白的馒头出锅的时候,雾气冲天,母亲手上蘸着凉水,朝热乎乎的馒头上一摁,凹下去的部分迅速的弹了回来,母亲说:“这就熟透了。”
我们这些孩子则专门负责穿上新衣服,头发扎的美美的,嘴里叼着零食,来回跑着玩。呵呵,过年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太有诱惑力了。吃的,喝的,穿的,玩的,一应俱全。过节了,为了吉祥喜庆,犯了错误,母亲也不再责骂,哈哈,我们就无法无天吧!
父亲,忙着打浆糊,忙着裁纸,忙着拿墨汁,忙着写字,忙着贴春联,忙着去给祖宗烧纸钱。
说到烧纸钱想起了一件搞笑的事。
有一年除夕,我四叔带着他儿子去给我们祖宗烧纸钱,四叔的儿子才几岁,正是调皮捣蛋不懂事的年龄。
四叔到了祖宗坟前,拿出火柴盒,刚把纸钱点着火,还没捞着假惺惺的唸叼几声,结果他儿子就抢先“扑通”朝坟前地上一跪,声泪俱下就哭起来了,“我的儿呀,你怎么死了呀?我的儿来……”
四叔气的站起来一脚把孩子踹一边去了,说:“熊孩子,哪是你儿?这里是你祖宗,快点磕头赔罪。”
哈哈,这件事被家族里的人传为笑谈,一到除夕,就想起来了。
孝敬完了祖宗,就可以正式开饭了。只要母亲把丰富美味的菜肴陆陆续续的端上桌,父亲就开始了,说:“快,哪个孩子去喊你爷爷奶奶来吃饭。”母亲在灶屋间里白着眼珠小声的骂:“死样,就你爹你娘亲,一到过节就想起你爹你娘了。”
哈哈,骂归骂,我和妹妹迅速的蹿出去了。爷爷奶奶住在村子西头的老宅上,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跑到爷爷奶奶家,气喘嘘嘘的说:“爷爷奶奶,我爸喊你上我家吃饭。”
爷爷奶奶笑眯眯的,老味十足,说:“好的,你前头走,我们后就到。”
通常都是我去喊奶奶来吃饭,母亲最是讨厌我,盯着我的后背,骂:“死丫头子,好事不能干,就会扛顺风旗。”
我们家里,母亲平时骂谁都行,父亲都是听不见。但是,过节的时候,必须把我爷爷奶奶请来,坐在主位上吃饭,接受儿孙后代的敬酒。呵呵,这是父亲的底线,母亲不敢违背。
我奶奶儿子多,去喊的晚了,就去别人家了。所以,我通常是软磨硬缠,奶奶或是爷爷,来了一个,我就完成任务了,父亲也就满足了。
我奶奶平时和母亲即便是有再多的矛盾,但是过年的时候就不提了,大家该吃饭吃饭,该喝酒喝酒,其乐融融,吃完饭,我们再把奶奶送回老宅,就完事了。
大年初一,我们都是忙不迭迟的去给爷爷奶奶磕头。哈哈,爷爷奶奶十几个孙子孙女,磕头也要排队的。爷爷奶奶重男轻女,女孩的头不值钱。同样是磕头,孙子给一块钱,孙女才给几毛钱。但是,就这样,我们也是乐此不疲的去磕。
磕完了自家的长辈,就又去姥姥家磕,呵呵,一个年下来,能磕到不少压岁钱。
长辈们给的压岁钱,我都是如获至宝的收藏起来,聚着,一年一年的聚,舍不得花,到最后,哈哈,丢了,自己都找不到了。
过年,还有一件开心的事就是看人家敲锣打鼓玩旱船,就那几样节目,但偏偏看不够,跟着人家的旱船队,屁颠屁颠的跑了多少个村子重复看。只要听到敲锣打鼓的声音,就跟被打了鸡血一样,寻声而去,挤破了头也得看。
以前过年,什么吃的都是做做做,现在过年,什么吃的都是买买买。但是,我却懒的连买都不想买。
年味,在眼面前越来越淡,在记忆中却越来越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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