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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人生情缘各有份定
白羽皓听到女儿提丁峻,很不以为然地一笑,“颂星你还小,小女孩都容易被丁队长这样的大男人所吸引。不过说老实话,就算没有王曼农,丁队长这样的男人,我也不看好。”
“为什么?”李颂星感觉又要跟母亲吵架了,怎么总是对丁队长有不满呢。
“没什么!太任性!男子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丁队长能力是不差,就是大局观不够强。”白羽皓看了一眼女儿的脸色,赶紧打住,“哎,我知道我知道,做姑娘的时候谁不想要这样的男人,爱美人不爱江山。可是有江山的时候美人爱得起,没江山的时候那就什么都不好说了!你别生气啊,我就是瞎说。”她真怕姑娘跟上次一样,赌气跑掉几个月都不回来。
李颂星不服气地说,“你们一点都不了解丁队长,也不了解王曼农。就是丁队长落魄到要饭,王曼农也会高高兴兴跟他一起出去端碗乞讨!”说到这里她心里一动,如果有一天我出去端碗要饭,高高兴兴地跟我一起出去的绝对是熊道而不是贺一鸣。想到这里,她突然低头不语。
贺庆山夫妇准备回加拿大的时候请李铎全家吃饭,在桌上,秦岚对李颂星的聪明漂亮能干赞不绝口,她突然问,“颂星以后想做什么?是不是打算在航天局一直工作,还是想换换别的行当,比如经商或者教书什么的?一鸣以后肯定是留上海了,西昌或者北京都远了些。”
李颂星正心不在焉地想别的事儿,听到这个问话,不由脱口而出,“我想出去要饭!”白羽皓差点一巴掌呼噜到女儿头上,李铎微笑叹气,“这孩子!”贺家三口哈哈大笑,把这个当成玩笑话了。
贺一鸣说,“颂星是不是想出去旅行?等我休年假的时候陪你一起去,你想去哪里?太平洋还是外太空?”
外太空我已经见识过了,好稀罕么?李颂星心里叨咕了一句,又一本正经地说,“我想沿着丝绸之路从北京一直走到阿姆斯特丹,身上一分钱不带,乞讨为生,看看自己会不会饿死。”这话又引来一片哈哈大笑声,谁也没当回事。
“允许一分钱不带,但是得带上信用卡!”贺一鸣一边有风度地笑着一边说,“要以防万一,出门在外,钱是英雄胆啊!”
算了,你不明白。李颂星在心里轻轻叹口气。
魔都上海,曾经丁云路约见丁峻的那幢反重力大楼顶层高级餐厅,此刻灯火通明衣袂飘飘香风环绕。贺一鸣正带着李颂星参加公司每年公司圣诞前的例行年会。贺一鸣恳请李颂星做自己的女伴,“不求你做女朋友,好歹帮我救救急,年年都是我一人。公司老总说今年再要我一个人的话,就把我发配去澳大利亚,永远不许回来!”
高大的圣诞树一直升到餐厅顶棚,上面点缀着无数闪闪发光的星星、各种彩灯,甚至还有三维视频……让人眼花缭乱。那么多儒雅绅士、标致淑女齐聚一堂,李颂星穿着贺一鸣为她精心挑选的水红色曳地长裙,一双脚被高跟鞋磨得生疼,恨不得马上踢开鞋子,撕掉裙摆来一套虎鹤双形拳。颈上挂着着珠串不时让她后脖子发酸,她端着香槟的杯子,在一片奉承和客套话中梦游一般地微笑着。贺一鸣非常得意,他有这样一位漂亮而聪慧的女友,当别人问及李颂星的就职单位的时候,都报以惊讶的眼神,那意思是,看不出来,真不简单啊。
其实在这里,她就是一个完全的白痴,她像傻子一样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听别的女人讨论香水、化妆品和名牌服饰名牌包……不管到了什么时代,这都是女人最感兴趣的话题。当然也有人处于礼貌,问一下李小姐的工作性质。她的那些发动机的结构并不为人所感兴趣,别人只是客气地敷衍两声。而男人们感兴趣的又是另外的领域,比如市场、证券、股票等等,连个讨论健身跑步攀岩的都没有,真不知道眼前这些修长健硕的体型都是在哪里练出来的?
终于摆脱了那些客套话。李颂星带点一瘸一拐地蹭向窗台,远处有红绿色的灯光虚浮半空,是那些大型客机的航线指向灯,偶尔能看见闪着灯光的飞机无声地滑过。她猛地想到,今天是熊道出外勤回来的日子。她看着眼前的那些人,穿着整洁的西装、晚礼服裙,那样优雅地走来走去,礼貌地轻笑着,突然很想跑到熊道身边狠狠地揍他一顿,让他捂着胸口悲愤地倒下,或者在魂游网里让他牵着手飞快地跑,身后无数飞镖暗箭嗖嗖地落下。有时候他们两个会耍赖,偷偷在网里放了程序bug,给自己留一条通道,实在无路可逃的时候就用这条通道直接跑回来,然后睁开眼在宿舍里对着哈哈大笑。
这些回忆让她感觉,似乎离开熊道已经很久很久了,于是她看看周围没人打扰,贺一鸣正在较远的地方和几个公司大头聊天,说的那些都是她听不懂也不感兴趣的内容,年度预算、报表、市场回报……于是她扶了一下耳朵眼里的手机耳塞,接通了熊道的电话,他到底回来了没有,是不是就今天?
熊道很快就接了电话,“出去玩了?高不高兴?”这几个月,贺一鸣毫不避讳地总去西昌接她,早就被同事看到了。就今天出去之前,实验室里还有学生叽叽喳喳地跟她招呼,“李老师,男朋友接你出去玩啊?玩开心点儿……”这是一个交往自由的时代,谁也不会对同时交往几个异性伴侣有什么大惊小怪,又不是同时跟几个人注册结婚。
熊道平静的语气让她突然很想哭,她没有说话。
“喂,颂星?”熊道似乎觉察出一点情绪不对,“你在哪里?哦,看到了……要我去接你吗?”
“要!”李颂星说,“马上来!我在天台等你!”
两个小时了,贺一鸣似乎还没有谈完,他偶尔跑到李颂星跟前关心她一下,“累不累,要不要吃点东西?”突然又有客户来打招呼,于是只好又撇下她去和别人聊天。贺一鸣也想李颂星加入他和别人聊天的行列,可是,她今天看上去情绪不高,也许是不大适应这种氛围吧。
耳机里嘀嘀了两声,熊道表示自己到了。李颂星看着贺一鸣仍在兴致勃勃与人交谈的背影,没打招呼,慢慢蹭到电梯跟前,直接上了天台。这里的临时机位是只允许临时停放私人飞行器,时间长了会有监控拍到罚款,这本是给消防队预留的位置。但熊道不管不顾,大剌剌地把飞行器停在正中间,倚着门站着。看见李颂星出现在电梯口,熊道笑了。
李颂星一脸幽怨地踢掉脚上的鞋,弯下腰,刺啦,把妨碍走路的下裙摆撕了下来,丢在地上,如果没有最外面那层玻璃防护的话,风会马上把裙摆吹走。熊道还没来得及说话,李颂星飞扑过去,抱住他,眼泪差一点没忍住,“你怎么才回来!”
熊道没有吭声,他抱起李颂星直接塞进飞行器,自己坐上去,按动按键。天台的门敞开,飞行器如箭一般射向夜空。上面繁星灿烂,下面灯火通明。熊道还没说话,胸口就被李颂星结结实实地揍了一拳,打得他差点断气。打完之后,李颂星又整个人扑过去抱住他,“你怎么才回来!你怎么今天才回来!”
冬夜的空气带着寒冷,李颂星穿着无袖的礼服裙,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打了个哆嗦。熊道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看着她笑,“听说你交新男朋友了,玩得开心不开心?”话没说完,身上又重重地挨了一拳。
李颂星的手机响了,她接通,“对不起一鸣,我没出什么事,只是累了,让男朋友来接我。”
……
“对不起我以前没跟你说明白,我觉得我们不太适合继续交往,你那个圈子跟我距离太远。那些东西我会托妈妈退还你,但是我们还是朋友,对不对?”李颂星看着熊道,对方做了一个鬼脸,意思是,自欺欺人。李颂星掐掉电话,把整个人靠在熊道身上,前所未有的放松。
熊道一边看航线标识一边笑着说,“看来我得感谢这个叫一鸣的哥儿们。没他你还没这么快确定,话说,我还是稀里糊涂的,这是为什么啊?”
李颂星靠在他身上合着眼说,“熊道,问你个问题。如果这会儿我不得不出去要饭了,你会怎么样?”
熊道半天没吭气,过了一会儿,他回答,“听上去蛮好玩的。咱们两个拿上护照,不,不拿护照,这样谁要是逮住我们了,就没法遣返了,哈哈哈哈。一路向西,穿过喜马拉雅山脉,要到麦加,然后再要到伊斯坦布尔,穿过欧亚桥,一直要到阿姆斯特丹。哎我这地理从小就学得稀里糊涂的,说得到底对不对啊,到时候你带路,我就跟着走了啊。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我跟何局请个大假!哎,不是吧,你的意思不是说,看上我,是因为那个叫一鸣的哥儿们不愿意跟你一起去要饭吧?”
那一位没有了动静,熊道回头看看,已经是鼻息沉沉的熟睡状态了。
熊道费了好大劲儿把李颂星抱回自己的宿舍,他不敢在那身漂亮的礼服裙里面摸对方的门卡,只好又硬着头皮把她扛回了自己的房间。上一次是王曼农,这一次是李颂星,老天待我何其亲厚,每次都是摸得着吃不到。熊道把打着小呼噜的李颂星轻轻地放在自己床上,正准备到外面沙发上窝一宿,就听见她哧地一声笑了。
熊道一愣,回头说,“你现在也学坏了,居然装睡!”
李颂星在床上坐起来,“被人抱着走多舒服,再说我没穿鞋。”她的肩膀上还搭着熊道的外套,但是半截滑落,露出雪白的半个肩膀,赤裸着小腿和双脚,在卧室被调得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富有诱惑力。熊道不由说,“哎,很少见你穿这么漂亮的裙子,下来我看看!”
于是李颂星甩掉外套,跳下床,赤脚站在地上,她的腰被裙子箍得盈盈一把,双腿亭亭如锥,和穿制服或者便装的时候判若两人。头发有些蓬乱,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熊道。
这算引诱吗?熊道心里嘀咕了一句,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几步。两人靠得很近,彼此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的热度,都有一点微微的激动。熊道伸手搂住李颂星的腰,警惕地说,“不许打我!要不然不理你了。”
李颂星嗤嗤地笑起来,抽冷子又是一拳挥过去,熊道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他把她的手背到后面,“我就知道……”李颂星这次没有反抗,而是温顺地把手背到后面。于是熊道低下头去吻她,这次不再是蜻蜓点水,而是深深地亲吻。
昏暗中,李颂星对着熊道的耳朵轻轻地说,“能帮我把裙子解开么,勒死我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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