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对岸的青石板路看上去阴森恐怖,极不正常,我没有半点想走进去的意思。
可来的时候,是沿着石板路走的,并没有岔路分支。想来想去,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走石板路总不会错。便手持雷剑,涉水过溪,朝着林子里面走了进去………
湘黔苗疆的乡野,山高林密,沟深峰奇,常年云雾缠绕,潮湿且多瘴气。只不过当下是公历十月,三伏末尾,秋高气爽,林子里面不至于如此阴暗湿冷。约莫走了快一个时辰,道路婉转曲折,青石板路苔藓湿滑,加之古木遮天,藤蔓缠绕,越往里面走,越感觉诡异,不像是去勾良苗寨的路。
在草鬼婆沟折腾的精疲力竭,肚子也饿的咕咕直叫,眼看久久出不去林子,我心里嘀咕起来,越发怀疑自己饿昏了眼,怕是在小溪那边便走错路了。
拐过一道下坡弯路,一棵巨大的银杏映入眼帘,看上去四人拉手环抱,都不足以包住树干。枝叶伸展开来,怕是有七八丈,金秋十月,满冠黄金,落叶缤纷,煞是好看。
人逢美景精神爽。在如此阴暗的林子里面,突然有这么一棵正气阳刚的古树,实属难得。我急忙走了过去,在一处树根处坐了下来,休息一二。
又一次闭眼到意识海,老爷子三人依旧躲在八卦雾气中,不见踪影。叹了口气,睁开眼睛,那张白色的脸,又一次出现在面前,一闪而过。我踉跄的站起身来,往后推了几步,用雷剑猛劈三剑,却仍旧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揉了揉眼睛,有些发憷,老子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竟被这么一个“白脸鬼”吓了两次。何况,我满身金色元素,即便疲惫,阳刚之气也不少,就算有鬼也应该不敢靠近,怎么会如此猖狂。越想越气,借着千足蜈蚣内丹的作用,铆足了劲,将眼力、耳力、感知力激发到极致,对周边的一草一木,风吹草动,做了一番搜寻,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
可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可疑,实在是太安静了。到这个时候,才发现除了树木,我竟然没有看到一个活物,别说动物,就是一个虫子都没有,之前孤鸟的鸣叫也不没有了。
我握紧雷剑,心里盘算,除了老寨主,血魔那一行人,也有理由在路上下套,要抢那个什么梵净洞天的神牌。
哐当一声,银杏树背后突然传来一个打翻东西的声音。
缓缓转过身来,我绕着树干而行,四五步过后,看到树干后面有一个石块搭建的小房子,土地庙的样式。再往前走几步,来到房子正面,发现里面供奉的不是土地爷,而是一尊狗头人身的木偶,用红色绸布裹着,只不过破烂不堪,应该是许久没有人祭祀了。
狗头人身?我意识里面,似乎很熟悉,却又想不来……
我猛地一拍脑袋,对了,狗头人身不就是盘瓠嘛!在草鬼婆沟,它虽然一直都是以狗头龙身的样子出来,实际在很多地方的祭祀中,仍然是习惯把庙里面的“偶像”做成人身的。毕竟作为神,普通民众看到好接受些。更有甚者,一些瑶族人的盘瓠庙,干脆就自己臆想出一个人样子,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犹如玉皇大帝一般请在庙里祭拜。
想到盘瓠之前的神通,我收了雷剑,双手一揖,对着盘瓠的小苗拜了拜,以示尊重。
只不过,也没什么发现那“白脸鬼”的踪迹,有些无奈。望着来路幽深,看着去路无尽,叹了口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知道自己来来回回,折腾这么几个月,搞得人不人,妖不妖的,到底图什么。加上熟知的人都不知所踪,那种前所未有的孤寂感充斥全身。
喵……
陡然听到一声猫叫,我立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定神一看,盘瓠神像的后面,一直黑色的猫缓缓渡着步子走了出来,一双眼睛特别慵懒,瞟了我一眼,然后完全忽视的攀爬上了银杏树的树冠,消失在金黄的叶子里面。
我一脸懵逼的看了半天,实在肚子有些饿了,看着前路茫茫,迈着沉重的步子向着青石板路的深处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攀上一座山岗,放眼望去,山沟的竹林里面竟然有一个院落,炊烟袅袅,似有人声。或许是太累太饿了,就好像在沙漠里碰到了泉眼,特别兴奋,我撒腿冲了下去,一晃便到了院落门口。
院子外是土墙,里面是双层木楼,形制古朴,不太像现代的仿古建筑。门口立着一个旗杆,门牌上用正楷字写着“归来客栈”四个大字,黑字白底,有些奇怪。大门两边各自挂着一块裂开了纹路的木板,左边写着“人生袅袅,富贵名利终归去”,右边写着“天地悠悠,生老病死有来期”,红字灰底,让人有些不舒服。
推门而入,一个身材高大,身着苗服的男人,转过身来,眼睛中闪过一丝惊讶,嘴角动了动,说道:“阁下是老司?”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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