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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害怕孤单,我害怕没钱”

“我不害怕孤单,我害怕没钱”

作者: 妖胖儿 | 来源:发表于2017-05-18 22:43 被阅读0次

    最近在收拾东西为搬家做准备。两个女孩子的东西加在一起总是不少的:衣服、鞋、书、锅碗瓢盆,还有衣柜、冰箱、洗衣机。

    我和室友坐在客厅的地盘上,盘算着怎么搬家。

    “我们找搬家公司吧,东西这么多,而且我们两个又抬不动。”

    “我上网看看价格,估计搬家公司挺贵。你看,按照这个报价,我们这些东西搬一次要1000多。”

    “要不找收废品的叔叔吧,问问他愿不愿意,费用肯定会便宜一些。就是担心他坐地起价。”

    “成,你去问问。我看看有没有朋友可以抓来当壮丁。”

    我们两个人忙活了半天,最终方案是周六自己把小件搬过去,周日找收废品的叔叔来帮忙搬家,一个人给200,一共来两个人。

    累一点也没关系,从费用1000直接降到400。省下来的600块钱,就够我们多交两个月的水电费。这是我们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案。

    解决了搬家的事情,已经晚上九点半。我回到卧室开始收拾东西,晚上十点多的时候觉得有些饿了。

    因为房子快到期,我和室友几乎都不太买菜回家,翻来翻去只找到了一盒泡面。

    索性也没有其他东西吃,我就烧了一壶热水,用泡面来解决自己的温饱。

    那一刻,一碗泡面就可以拯救我的孤独感。但没钱,却是让我感到压抑的最大理由。

    这样的时刻有很多:

    当我在商场看到橱窗里好看衣服的时候。我很喜欢,特别喜欢,来来回回地看了几眼,可是连走进去试穿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知道自己不舍得买,因为知道试穿了不买导购不会给好脸色。

    当我在辞职后因为断了收入,余额只有100多块钱的时候。朋友的生日邀约我不敢答应,只能撒谎说自己辞职回家休息了,无法出席。

    当我在火车站铺了一张报纸席地而坐,加入浩浩荡荡的熬夜排队大军,只为了买一张回家车票的时候。我不觉得守在那里的辛苦让我难过,难过的是我没有其他选择。

    16年我开始写作的时候,采访了身边很多人收集素材,老钟算是挺典型的一个。

    老钟的爹妈都是农民,家里还有两个姐姐。说起来家里重男轻女的观念很重,父母将所有的钱都花在了老钟身上。

    老钟常说,他不是一个人活着,而是背着一家人的希望活着。

    老钟的大姐成绩不好,想着自己也考不上大学,拿了毕业证就去广州找了份收银员的活儿,连高考都没参加。老钟的二姐成绩是相当不错的,高考成绩也可以上个重点大学。但是因为家里没钱,二姐就去读了师范。

    老钟的学费是大姐和二姐两个人赚的,大姐每个月都会给老钟寄1000块钱作为生活费,二姐去做家教和打零工,负责每个学期老钟的学费。

    老钟大学的时候从不出去聚会,他除了读书之外的时间都在打工。从端盘子到发传单,从家教到代写作业,只要是能赚钱的活儿老钟都干。

    大学一毕业,老钟就去做了销售。没什么别的理由,因为销售有提成。只要做得好,收入还是很可观的。

    那时候老钟学会了喝酒,他常常陪客人应酬,喝得大醉。

    他和我说,有一回去谈生意,他喝多了。在回家的路上他抱着电线杆子哭。那天是他生日,连个说生日快乐的人都没有。他觉得自己挺惨,说不上的难受。

    老钟已经31岁了,他从未谈过恋爱。老钟说,他只想赚钱,谈不起感情。

    我们穷,只此一身青春。

    人一穷,连最细致的感情都粗糙。

    自打《欢乐颂》播出以来,关于樊胜美的讨论就从来没停过。樊胜美是个极矛盾的人,她有她的善良,也有她的世故。她有她的责任心,也有她的包袱。

    樊胜美对于金钱的追求,总让不少人指责,可也总是有人站出来替她说话。

    她没安全感,她知道什么东西都靠不住,什么人都会跑,但钱不会。

    她没支撑,她的父母、她的哥哥,是深不见底的黑洞。这个黑洞吞噬了她所有可能的快乐和幸福的希望。

    六月和樊胜美的情况有些像。

    六月出生在六月份,父母就这样给她安了一个名字。家里还有一个弟弟,不学无术,打架斗殴,常常惹是生非。

    六月刚毕业的时候工资不高,和另外一个女生租了一个八平米的小单间,两个人睡上下铺,一个月的房租是400块钱。

    她在淘宝上买了个不到100块钱的小锅,每天在家里做饭带到公司吃,从不叫外卖。她说自己穷惯了,节约也不是什么难事,更重要的是她想存点钱,这样心里才踏实。

    工作了3个月,六月存了四千五百块。老妈一通电话,说弟弟和同学打架弄坏了别人的手机,人家要求赔。手机是苹果的,要五千多块钱。

    六月从室友那里预支了五百块钱,加上自己的存款给家里打过去五千块钱,解决了这次的事情。

    但事情远没有结束:

    弟弟说看不清楚黑板,想要配眼镜,家里找她要钱。

    弟弟说高考没有希望,想要转去学美术,家里找她要钱。

    弟弟去广州学美术,吃喝用家里的开销不够,继续找她要钱。

    六月说,每一次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她都觉得绝望。自己交的几任男朋友,也都因为家里的情况和她分手。

    “如果我有很多很多钱,是不是就解脱了?”

    那是我和六月见面的时候,她反复说了好几次的话。

    人这辈子,有三样东西装不来,咳嗽、贫穷,还有爱情。

    黎戈说:贫穷最可怕的地方,不是物质的枯窘,而是这种窘迫,会让你旮旯里的脏都被放大曝光。你得谋生,你不得不锱铢必较。你不得不要点头哈腰,你不得不丑态毕露。

    所以我们才害怕,害怕自己被贫穷包裹,让自己变成一个锱铢必较丑态毕露的人。

    所以我们才努力,不想让自己沉溺在困境中无法自拔,而忘记了自己原本的初心和梦想。

    我常常写作到深夜,偶尔因为工作太忙,写作的事情只能推迟到凌晨去完成。每次我完成一篇文章推送出去的时候,总是很快就能收到留言。

    “你怎么还没睡?”

    “在加班。”

    这是我对话框里最常出现的对话。

    我们这些简单的普通人:拼命赚钱,拼命工作,拼命想要离自己期望的生活近一点,再近一点。

    我们都有绝望的时候,当我们熬过去,才会发现自己有多强大。

    想起我和澎湃去海边看日出,聊起她换工作的事儿。

    澎湃说:

    我努力,是为了摆脱贫穷。而摆脱贫穷,则是为了让父母老了之后有骄傲的资本,可以向别人炫耀他们的女儿有多么好,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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