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城市之下,宁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灯光侧面照着,墙角上那长发的影子,是如此的不入,她努力隐藏那份不安,显得自然。
终究她是一个柔弱的人,无论怎样假装不在意,情绪还是开始低落起来,一个人,越是刻意,越是深入。
有的温柔是慢性毒药,突然从中剥离,痛不欲生。好不容易戒了,再次出现的时候,自然感到畏惧,不是他的过错,只因曾被伤害过。
宁安靠着墙壁,试着忘记那段记忆,如果没有他的出现,是否现在的她就可以坦然接受,不会因为那段岁月,陷入无法自拔的城域里。
他说,这辈子非她莫娶;他说,她是他唯一的温柔;他说,距离是爱情的长线,他在那头小心翼翼地牵着。
异地的两人,甜蜜地过着每一天,聊天,电话,礼物,视频,似乎全世界只剩下两人。
可是突然某天,那人像涌入世界的人群一般,消失在穿梭往来的世界,她站在那头,无所适从,来回不停地寻找,在茫茫人海中,那人彻底消失,毫无征兆。
她的不甘,不解,无奈,交织在一起彻底发作,眼泪不停往下流,整天魂不守舍,痛苦的蜷缩在某个角落。
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某天她像没事的人一样,开始回到陌生复杂的世界里,从此安静地活着,从不敞开心扉,从不接受任何人,就像带刺的蔷薇,美丽的外表裹着尖刺。
我对于她而言,就像温柔的毒药,无法自拔地吸引而刻意远离,她不想再次受伤。
我们一直就这样耗着,这样僵持,我不突然靠近,她依旧是裹着刺的蔷薇。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磨平她的利刺,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从容自若地接受。
匆匆洗漱,睡去,生活就是灯幕下的星空,两边平行运行,互不干涉。愁深的望着天空,继续沉迷,正常的投入这灯光之中,两边都是世界,眼看的,心想的,真实的。
第二天醒来一切如常,赶车,打电话,交谈,微笑。
在什么样的地方,就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你不是这样的人,做的是这样的事。
手机似乎成了年轻这一代的象征,上课,吃饭,走路,休闲聊天,手机陪伴的岁月,长过,在一起玩耍的朋友。所有的心事留在了那里。
写信,在我的记忆里,是上一辈们的往昔岁月,对于现在的我们,很困难。拿着笔,就像面对的是漫长的挣扎,抓头挠腮,词句都从脑海中抽离了一般,一句话都写不出来。
而有了手机,什么词句都像从新填装回来,即使是情书,三两分钟就出现在对方的屏幕里,他们宁愿独自面对所有的问题,不言不语,社会陌生吗?陌生;网络世界陌生吗?一笑置之。
为什么说我们不够坚持,那是因为孤独而漫长的人生里,所面对的,是虚无、空幻的东西,不要总是拿现实说问题,看重的不是现实。
算准了空闲的时间,我拿起手机拨了过去。
“喂。”那头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嘿,最近过得怎么样啊?”开头的话,好像从来都是这句。
“还好,每天上班,下班,忙忙碌碌。”
“那就好。”我说道。
“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我接着问道。
“胃口一直不好,你也知道的,老是胃痛。”
“给你买的胃药按时吃了吗?”
“好像不太管用。”
“明天我过来,我带你去医院!”
“没事儿,忍忍就好了。”那头声音变得有点小了。
“你怎么这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不都是这样么,一直习惯了被人照顾,已经习惯了,轻易改变不了!”
“我知道了,不要总是沉浸在那个人的阴影里,你这样我看着心疼!”
“嗯。”
“有什么打算?还是就这样,先工作着。”
“还没有想好。”
“想过来看看你。”
“别来,学校不是还有事吗,不用过来。”
“好。”
“那就先这样了,挂了。”手机拿在手里,没了声音。
沉默中,脑海里,星星点点的微光,一抹微笑,我一路跟着。
她喜欢摄影,大二的时候,我苦求老妈,才给买了一个初级单反,虽然是初级的,那时已经非常开心了。
天气很好,光线清晰地透过云层,映在树上,路上,湖面。天气好到用手机拍某些照片的时候,与相机无异。宁安一路上用手机拍照,天空、花朵、背影,清新自然,她都喜欢。
我拿着相机拍她那股欢喜的劲儿,乐此不疲,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微笑,每一个用手挡住我的瞬间,像天使般可爱。公园里,有唱歌吹曲的老爷爷,老奶奶;有玩着过山车,摩天轮的小朋友;散步的情侣。
美好的瞬间,定格在照片里,纵使流连洗刷,光阴踩踏,也能在我们最好的青春里,留下痕迹。
荷花还未绽放,露出小尖头,宁安在水边坐下,近距离拍着,粉红色的纹路,纯白的花叶,静静地杵在她的手机里,从未见过她如此开心。
“拍的真好看!”
“是吗,那我多拍几张。”宁安腼腆地笑了一下。
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才能流露出真实的情感,对于摄影,宁安是喜欢的,多年后因为她,我走上了一条自己也不曾想过的路。
在公园里闲逛着,放眼望去,一幕幕都是风景。爷爷陪着小女孩捕捉蝌蚪;小朋友认真地看着小鱼嬉戏;两老哥们在树荫下下棋。小时的天真,年轻的欢愉,暮年的闲静。风起,树叶沙沙响起,忘得了时光,忘不了岁月。
“看,那里有卖小金鱼耶。”宁安走了过去。
“很漂亮。”我说道。
“买两条呗,小伙子又不贵,送给女朋友。”老奶奶对着我笑着说道。
“这个。”我瞬间红了,心跳得厉害,看向了宁安。
“那就买两条?”宁安一脸平静。
“听着口气想买,有东西养?老奶奶,这个多少钱一条?”我问到。
“不贵五块钱一对。”
“宿舍刚好有一个没用的盆子。”
“用盆子养?好吧,那老奶奶,买两条。”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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