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像滴水,穿透了心里的守望,最后一点点的耐心,伴随着失望而终。对于成旭来说太慢,太长。甚至觉得,无论看书,写作;无论晴天,下雨,厌倦地懒得去看一眼,触摸一下,连睡觉都觉得是一种痛苦。
也许该放弃了,那一天,比神话、天空更遥远,期待早已化作毒药,折磨他,背弃他。
他收拾起行李,不知道去哪里,可总有一个地方,会像等待出门在外的故人,用瞭望远方的眼神,期待一个归尘。
写作的痛苦,源于忧郁、无望、失落、自卑,在泥土中淘出来的文字,如同情人般的魔力,深入无可自拔,任何的抨击,嘲讽,都会像扎进脚里的小刺,越是挣扎,越是疼痛,除非弄个小洞,留下伤疤,至于能不能治疗,他的心底最清楚明了。
人是抱着这样的想象,在旅途中成长,学习,思考,在没有真正尝试的时候,一切都美好的。
同样是一路辗转,一趟火车接着一趟,汽车颠颠簸簸,成旭节省着所有开支,吃着便宜的饭菜,住最简单的房间,有时走路,有时搭车,疲惫了无法真正的入睡,稍有动静,便不自觉摸向自己的行李。成长,思考,是通过身心疲惫的方式,如果你默默承受着,这便是成长。
在一个不熟悉的地方下了车,成旭找个一家招待所住下,三十块钱一天,屋子阴暗,没有光线,即使是大白天也必须开着灯,灰白的灯光里,透出淡淡的光线,照在铺上,行李上。
白的透亮的床单与灰蒙蒙的行李形成良好的对比,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屋子里放着黑白电视,也不知用了多久,厕所是通用的。洗手池上放着一次性牙刷、牙膏,牙膏就像白石灰一样,甚至比其还粗,沙子一般。
成旭还没有来得及看得更清楚,一头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睡去,隔壁电视机里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进耳朵里,像做梦一般,模模糊糊。
不知睡了多久,屋子里完全感受不到时间的存在,成旭睁开眼睛,起身摸索行李箱,拿出毛巾去洗漱。
头一阵发凉,冷水从头顶到鼻子急流而下,鼻子几近无法呼吸,这里的水,比城市里的凉多了,实在忍不住张口深呼吸,一点水流进了嘴里,咸的,成旭任水流下,眼睛看着前方,直到身体发麻。
换上了一套衣服,正准备出门时,门外漆黑,天上点点星光,显得夜更深,竟然是第二天深夜。他又转身回去,问道老板:“这是什么地方?”
“你这人大半夜不睡觉?”老板睡眼惺忪,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坐了起来,“这个小镇,名字叫河镇,天亮时,你出门右转可以看见一条河流,穿过镇子中间,河的右边现在是城镇了,一直在开发,已经建立了半个新城。左边是村庄,一些人老人留在那里,种点地,养几只牲畜,过着以前的日子,大都是些老人、小孩,年轻的对面的城镇干活了,十天半个月回去一次,有的还在城镇里安家了。外面没有路灯,黑得很,你还是不要出去了,等天亮了再出去。”老板好心地说道。
“行,一觉醒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出来才知道是深夜,打扰了,对了你怎么不关门啊?”成旭问道。
“这里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开着门,也是怕还有客人进来。”老板接着又躺了下去,嘴里说道。
看他睡去,成旭回到屋子里。一双拖鞋摞在床前,裂了一条大缝,也不知用了多久,看似沧桑,他一点都没有用它的心情,放在了一边。
拿出脏衣服,一件一件清洗,用了很长时间,差不多洗好了,可有一件,无论怎么洗,怎样搓,几道痕迹隐隐约约在胸前的位置,即使一点点,成旭也觉得耀眼。
很多的事情看似已经过去,可在他心里,已然成了阴影。放不下,时而扰乱他的心神。
人啊,放不下过去,就没有未来,想要重新开始,就得断了过去的联系,成旭心想着。
灯光下,那疲惫的心,像真的累了一般,沉睡了。醒来的,是深夜里闪亮的星光,在新的地方,从新摸索。
第二天清晨,成旭走出了旅馆,一路沿着河流的方向走着,不远处一座桥横跨河流之上,沿着桥望去,规整有序的街道纵横排列,左右是建材店铺,卖的是些灯、线、铁丝、钉子以及装饰用品和铝材等,天气酷热,没有生意的老板们聚在一起打牌,旁边围着一群扇着扇子的观众。
成旭穿过一条街道,这里的情况截然相反,数十个塔吊各自运转,水泥罐车,石子运输车来回穿梭,分别运输到各自的工地上,如此大规模的建筑工程,似乎要建立一座新的城镇。
眼睛的上前方,工人们顶着烈日,露出膀子,站在高高的框架上工作,各个晒得黝黑。
半天下来,成旭把河镇的右半边转得差不多了。回到旅馆,整个腿又酸又痛。
过几天要找个工作才行,成旭摸了摸兜里所剩不多的钱,倒躺在床上想着。
我整理着杂乱的论文资料,花了将近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哈欠不停地打着,眼睛里充溢着血丝,涨得难受。坚持不下去的我,放起了音乐。
“你们弄的咋样了?”我转头问道。
结果没有一个人理我,看过去,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
一个在看NBA,一个在玩游戏,还有一个在和妹子聊天。
“你们真悠闲。”
“不是还有一段时间?急什么。”对着手机的室友眼迷离地说道。
“聊得很开心嘛,要不要来分享一下感受?”
“去你的,一边凉快去。”他往里挪了一点,还以为我真要去看。
“我找别人写了。”另一个室友说道。
“多少钱啊?”玩游戏的室友问道。
“不到一千吧!”
“真的,假的,我也想找人帮我写了。”
“就服你们。”我一边听着音乐,一边无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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