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星辰计划2024年第14期“固”专题活动。
固：坚决地；坚定地。
老顽固：一向墨守陈规、十分固执的人。
林伯，是这一带让我们有点头疼的客户。
头疼的是，他虽不是大客户，但他很「大牌」。
只要他要办业务的那天，开门后第一个踱步到对公窗口的必然是他，没人敢跟他抢。
少有的两三回没拿到001号，他能把人家骂到让出位置。
好巧不巧的，每一回倒霉碰上他的，无一例外都是脾气好的人。
所以说，有时候恶人能成为恶人，也是有点自身运气的加持的。
林伯个子不高，大概一米六左右，但气场能有两个他那么大。
头发不多，稀疏花白，跟他的耐心和脾气一样，短且暴躁。
嘴里总是叼着根牙签，就像刚从茶楼饮完早茶，再过来这边散步的样子。
门口的栅栏还在缓缓升起，对公窗口的同事的眉头就开始拧成川字。
瘦削的小老头，敏捷地弯腰往里一钻。
一把拽下大堂经理事先准备好的叫号纸，踱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就过来了。
林伯经营着一家建材公司，老板和财务都是他。
不对，应该是负责取钱的财务工作，都是他。
而其他业务，一般都是由他的儿子来办理。
有趣的是，经常同一天两父子前后脚来，却又刚好碰不上。
来到窗口前，林伯侧着身子，把支票使劲地甩进窗口下的小口，再用力拉上那片塑料挡板。
全程无视工作人员的礼貌服务。
那两声碰撞的巨响，把在旁边窗口办业务的阿姨，都吓出了两下哆嗦。
林伯有他有引以为傲的一手好书法，但支票也有支票的规范写法。
听说，好多年前刚开始使用支票的时候，林伯的火气把网点烘烤了好长一段时间。
不过，如今让同事们头皮发麻的，还是这张小小的支票。
支票的审核是很严格的，格式要对，大小写要对，印章要盖对且能通过机器的验证。
但人，难免会有出错的时候。
同事们怕的，就是林伯的出错。
其实，错了很容易解决，重新写一张，把旧支票作废便是了。
可林伯错了，那事情就大了。
他首先必须要经过一个过程：不承认，不改正，也不听劝。
即便承诺他回来也不用再叫号了，他也不回去，也不让通知他儿子带空白支票过来。
特别是，给他办理业务的是女同事时，他会加倍地不依不饶。
除非咱们的男同事生哥出马，给他递上一根烟拉到一旁嘀咕几句，才肯罢休。
生哥以前是林伯的邻居，俩人比较熟悉，是林伯在这儿唯一认可的人。
林伯发火，生哥灭火。
“他刚开始也就是个小店，那时候做生意很难，还有保护费什么的。他一个人打拼出来这家小公司，不容易。境况开始好了，老婆却跟着别人跑了。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难免脾气臭了点。”
生哥总是这么宽慰着同事们，不过作用不大。
毕竟，林伯下次必定一如既往。
相反地，林伯的儿子却是脾气极好的一人，但在林伯口中，自家儿子就是个窝囊废。
“我爸对我也这样，听不进去。也不是说年纪大了，接受不了新事物吧，他一直就挺固执的。我爷爷这么大年纪了，都喊我爸老顽固呢。”
林伯的儿子时而也会跟我们吐槽一下，或是出于不好意思，或是想找“知音”，抒发一下自己的闷气。
在少有的几次，两父子共同前来办业务，让不少同事都见识过林伯是如何当众训子的。
同样的，也不是因为什么大事。
仿佛，林伯就是故意用他的不好惹，来强行得到人们的重视。
好像，他把发脾气，当作强硬捍卫自己的交流方式。
仿似，他认定了尊重是单向的，公平的偏移是谁凶谁说了算的。
他对自己的这套处世之道坚信不疑，坚定不移！
错的人，不可能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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