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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弃婴,一位老人,一份情的坚守

一个弃婴,一位老人,一份情的坚守

作者: 九蹬 | 来源:发表于2017-02-03 17:05 被阅读33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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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乖,不要哭,我的心肝宝贝。”听着小沁的哭声,李奶奶心里像被针扎似的,满脸的心痛,拿着毛巾的手细细地擦小沁脸上的泪水鼻涕。

    “奶奶,他们说·······我······是没有······爸妈的孩子,说·······我是······野孩子。”小沁一边断断续续地说一边委屈地哭,嗓子都哑了。“奶奶,为······什么我······的爸妈······都不要我了。”李奶奶叹了一口气,把小沁拥入怀里,安慰道:“你爸妈肯定不是不要你,一定是有特殊的原因,他们以后肯定会来寻你的。”

    “他们是坏人他们是坏人,寻我我也不要他们了。”5岁的小沁第一次哭得那么伤心,李奶奶只好顺着她的话说:“好,好,我们小沁不要他们。”

    李奶奶慈爱着看着小沁,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好让她的呼吸能顺一点。小沁哭着哭着就不知不觉在李奶奶怀里睡着了。

    李奶奶轻手轻脚地把小沁平放在床上,盖上薄被单,看着她哭红的脸蛋,心里五味杂陈。

    5年前的一个早上,李奶奶照往常一样早早地起来准备去河边洗衣服,刚一推开门,脚都跨出去半空了,却发现门前有一个红色毛毯裹着的团团,她急忙收回了脚,仔细一看,毛毯里面居然裹着一个女婴。李奶奶惊慌地向四周看去,却什么也没发现。

    她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抱起女婴,看着她熟睡的安静小脸,她还不知道自己被父母抛弃了呢。心里软了一下。

    她看到裹着女婴的毛毯里有一张写着女婴生辰八字的字条,还有一笔数目不小的钱压在女婴身后,但是关于女婴的一切其他信息,甚至她的名她的姓都没有。“好狠心的父母啊!”

    最终,一方面出于女性母爱的天性促使她决定留下这个女婴。另一方面,李奶奶多年来一直单身,膝下无儿无女,更巧的是,今天是李奶奶45岁生日,思来想去,这仿佛是上天给她的一份礼物。她抱着肉团团的女婴,女婴像有感应似的,熟睡中身子往李奶奶怀里挪了挪,李奶奶越看心里越感到欣喜。

    她给女婴起了名叫沁,沁开心脾,寓意她给她带来的欢乐,姓就随李奶奶的李姓。

    李奶奶担心小沁成长的过程中会被同龄人笑话,自从抱起她的那刻,她就跟村子里的所有人都打过招呼说她就是她的亲生孙女,爸妈不幸过世了。李奶奶是外来户,没人考究过她是否真的有过儿女。然而,真相还是被大多数是非之人打探到,小沁就是家门口捡的。虽然李奶奶平时总是与人为善,可是总有是非者不怀好心,这不,小沁去一个张姓的人家,跟一个比她大几岁的孩子玩,因为一点小事情两孩子起了争执,这个张姓的妇人居然就指着小沁骂她其实不是李奶奶的亲生孙女,是被父母抛弃遗放在李奶奶门口的,是个野种。

    小沁虽然年幼,但是心里很敏感,别人都有爸爸妈妈,为什么就是自己没有?心里也曾经怀疑过自己是被抛弃的,所以知道真相的她哭得很伤心。张姓妇人却不管不顾,一脸嫌弃地推她出门,幸好李奶奶听着哭声赶来,把她带回了家。

    小沁平时是个懂事乖巧的好孩子,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李奶奶干脆也不隐瞒了,她知道总有这天到来的,只是来得有点早,她还没给小沁打“预防针”呢。但是她千保证万发誓她一直把她当亲生的,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哄着抱着小沁就怕她以后会跟她生分。

    万幸的是,小沁自从知道自己不是李奶奶的亲孙女之后,反而更加听话听教了,李奶奶看到这样的小沁,一边心痛她的过早懂事,一边心里的大石也慢慢放下,她再也不用拦着防着小沁的身世了。

    一转眼,小沁7岁了,该上学了。在这个偏远的农村,本就没几个人会识字,更可况是妇女,李奶奶是第一人。从小沁牙牙学语开始,李奶奶就有意识地培养小沁识字学数。说也奇怪,小沁从小就表现出惊人的记忆力和过人的智商,李奶奶心里暗喜,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培养这个女娃。

    小学建立在附近几个村的中间点,离李奶奶的家有几里路,走路大概要一个小时,为了每天能准时接送小沁上下学,李奶奶一把年纪了还专门去买了辆凤凰牌的单车,扎着个木棍在后座,跌跌撞撞地硬是学会了单车。每次李奶奶学完单车回来,稚气的小沁总是拿着一瓶药油帮李奶奶揉学自行车摔青的脚,心痛地说她可以自己走路去上学的,这样李奶奶就不用学自行车,就不会摔了。李奶奶总是慈爱地说,只要她好好学习就行了,其他的都有李奶奶呢。小沁说,等她长大了,她一定好好报答李奶奶。李奶奶眼睛笑得只剩下一条缝,点着头说,“好,好,我的沁丫头,真乖!”

    由于自小被李奶奶教育得很好,小沁在学校表现得很让老师感到惊喜,她懂很多字,也会简单的算数,待同学谦虚有礼,这完全不像个文盲的农村孩子。当时,学校每年都有一个名额可以推荐一名学生去县小学就读,学费全免,只需要出生活费,但是必须全封闭式管理,一个星期只能回家一次。

    三年级的时候,学校认为小沁不能待在这里了,她值得更好的学校,接受更好的教育,于是为小沁写了推荐递交了县小学。当时李奶奶没有像其他家长那样,认为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不管小孩的意愿强迫小孩去上学,李奶奶希望小沁健康快乐地成长,不求出人头地,平安快乐就行。她问小沁是否愿意,李奶奶说只要小沁说不,她就跟学校说明情况。小沁搂过李奶奶,淘气地亲了一下李奶奶的脸颊,笑眯眯地说她之所以那么努力学习就是想去县小学读书,学更多,以后才能更好照顾李奶奶,李奶奶听着心里乐开了花,眼里闪着泪光说:“好,好,沁丫头,好好读书。”

    于是,每个周五放学的傍晚和每个周日的下午,都会看到李奶奶的身影出现在学校的门口,接小沁回家或者送小沁回校,县小学和李奶奶的家相距30公里,按照李奶奶骑行自行车的速度约要3个小时,那几年,这一老一少的身影,成为了乡村路上最和谐感人的风景线。由于小沁是本村唯一一个将来有机会考上重点大学的孩子,村里的人一个个都不敢再说她是没爹妈的孩子,都盼着村里出个高才生,文化人,也越发尊敬起李奶奶。

    不负众望,小沁小考考上了县上的重点初中,继而高中。小沁也从一个小娃娃出落成高挑秀丽的小美女,皮肤透着红的白皙,一颦一笑都是十足的灵秀美,毫无疑问,小沁的亲生父母也应该长得不错,她得到了好的遗传基因。

    李奶奶自从小沁上了高中以后,就一直惦记着给她寻回她的爸妈,趁着小沁在县上读书,有空的时候她就去附近的村落打探消息。她知道小沁虽然嘴上不说,但是那个孩子会不渴望看到自己的双亲啊?尤其是她,从小就被抛弃,这个为什么,不仅是小沁的心病,也是李奶奶的。小沁是善良的孩子,加之李奶奶多年来一直给她灌输父母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才送走她,李奶奶相信,只要他们能见上面,道出苦衷,小沁必然会理解,他们肯定能相认。可是,让李奶奶失望的是,这几年基本都走遍了附近的村落,但是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得到,她明明记得当年小沁随身水瓶里面的水是温的啊,这难道不在附近?

    这天,李奶奶照常起来去河边洗衣服,推开门,她远远地就看到村口停着一辆小车。村里有一片菊花地,这几年交通好了,隔三差五的都会看到有城里的人专门开车过来看花。可是这大清早就来的,李奶奶也是第一回见。她也没有多留心,径直地就往小河的方向走去。李奶奶心里盘算着今天是周五了,明天就周六,周六她的小沁补完课就会回来住一晚,她要好好给她准备些好吃的补补身体,看着已经念高三的小沁越发的瘦下去,李奶奶心痛。

    “老人家,你好,请留步。”那两个一看就是城里人打扮的急匆匆地追了上来。

    李奶奶听到叫声停了下来,转过头微笑着说:“你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老人家,我们想跟你打听个事。”李奶奶听着这话,以为是问菊花地的方向。手指着一个方向,告诉两人只要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再转右就看到菊花地了。

    “不,不是,老人家,我们要问的不是菊花地,我们是想打探一个事。”男人开口解释道。

    “这样啊,你们要打听什么事?”李奶奶微笑着问,心里却开始翻腾。她不动声色地仔细观察他们,不得不承认,小沁跟这一男一女的长相有几分相似,特别是女人的眼睛,跟小沁的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会不会是······

    “我们想知道,17年前,你们这里,有没有人家里抱养了个小孩?是个女孩。”女人说着话,眼眶却开始泛红······

    缘分这个东西会不会就是这么巧妙?

    李奶奶几乎就能确定眼前的这两个人是小沁的亲人,她的眼眶也湿润了,可是也强忍着。她害怕这是失去小沁的开始,却又希望是真的。

    “你们跟我来吧。”李奶奶说着就领着这两人往家的方向走,两个人诧异地互相看了下对方,再同时看去李奶奶的背影,意识到幸运可能要降临,马上快步跟了上去。

    到了李奶奶家中,李奶奶请他们坐下,给他们倒了杯水,转身,步履蹒跚地回房拿出了当年小沁裹身的毛毯。

    这两人一看,眼睛睁的一下变得圆鼓鼓,张了张嘴巴,就痛哭起来,“终于找到了,女儿,爸爸妈妈终于找到你了”。女人颤抖着双手接过了毛毯抱在怀里,磨蹭着脸颊,仿佛经过这么多年,这上面还残留有女儿小时候的馨香。

    两人回过神,双双跪在李奶奶面前。“老人家,是你抚养了我们的孩子17年吗?她还好吗?”

    李奶奶想把他们扶起来说话,可夫妻两就是不起来,跪在地上,太过激动导致身体都开始轻微的颤抖。

    “她挺好的,但是你们当年怎么就那么狠心抛下她呢?”李奶奶指着他们痛心道。转过脸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一脸悲伤。

    两人看见李奶奶哭了,吓得赶紧起来扶着她坐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李奶奶也示意他们坐。

    “我们,当年,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男人说着,手掩面摸了一把泪。陷入了悲痛的回忆中,慢慢地向李奶奶道出了当年的事情。

    原来,小沁的家庭在当地的城区算得上比较殷实,家族也颇为庞大,可是小沁的亲奶奶却是个极其迷信的封建老人,小沁的爸爸是家族的长子,将来是要继承家族生意的。当时小沁妈妈怀了她,她的亲奶奶就去找所谓的神算子算命,说要是个男丁,就会兴旺家族事业,但是要是个女孩,必将带来祸害。当小沁出生后,她的奶奶就一直主张送走她,小沁的爸妈不信这些,坚决维护小沁,但是,说来也巧,小沁未满月家里的生意却无端端亏了一大笔,奶奶下了死命令,要是他们不送走小沁,她就亲手丢去江边浸死。无办法,两夫妻连夜开了车,也不知道开了多远,只是认为足够远了,就放在一户人家门口,也不敢写下小沁的真命,怕亲奶奶知道后对她不利。他们本想等过一阵风平浪静后就来寻小沁,却不想,阴差阳错逼着去了国外,这一去就是17年,直到小沁的奶奶最近过世了他们才敢回国找。可是17年啊,中国经济飞速发展,什么都变了,他们只能模糊辨认送走小沁的方位,沿着这个方向他们逐个逐个村庄村落的找,找了将近半年······

    听了他们的话,李奶奶心里也定了,总归不是十恶不赦的父母,如今也找来了,把小沁还给他们虽然很痛,但是她也希望小沁有个完整的家。

    当他们从李奶奶口中得知小沁的成长得到了悉心的照顾,还接受了文化教育,不缺吃穿地健康长大,如今,看到他们来寻人,也没有丝毫拦着他们的意思,愿意他们相认,他们当即感动得连连向李奶奶叩了几个响头。

    他们断断续续说了很多,眼泪不曾断过,对小沁的思念,对小沁的内疚,对李奶奶的恩情······而让人惊讶的是,小沁本姓也是李姓,叫李心。

    当晚,李奶奶留下了他们两。这夜,注定是无眠的晚上,夫妻两一方面高兴坏了,一方面又忐忑小沁的态度,怕她不肯原谅他们,而李奶奶呢,偷偷抹泪到天明。

    第二天,李奶奶赶早就起来,却看到小沁的父母比她更早,他们坐在门口看着村口的方向,通红的双眼经过一夜显得更加沧桑。李奶奶心里也更加安慰了,父母还是不错的。当初但凡有一丝可能,他们也不可能放弃女儿啊,也是被逼得无奈的可怜人。李奶奶告诉他们小沁要中午才到家,亲热地招呼他们先吃早餐,再一起去市集买菜中午回来做给小沁。

    在市集上,李奶奶仔仔细细地告诉他们小沁喜欢吃什么,不吃什么,平时爱好些什么等等,夫妻两听着又一次红了眼眶,他们的女儿是幸运的。

    本来是夫妻两下厨的,但是李奶奶坚决不同意,她说她的沁丫头喜欢她做的菜,让她再吃回,她怕以后小沁跟他们回去就不回来了,他们两只好给她打下手。满满一大桌,像过年一样丰盛。

    菜做好了,看着墙上的时钟,每个人的心跳都在加速。

    终于,他们盼到了,村口远远地就看到小沁骑着自行车的身影,距离家几米开外,小沁就开始大声喊:“奶奶,我回来啦,奶奶,我回来啦,奶奶,我回来啦,奶奶,我饿啦。”

    清脆悦耳的声音,动听极了,眼前活灵活现的姑娘,是他们的女儿。还没等小沁停好自行车,夫妻两就迫不及待地往前一把抱住了小沁,边哭边叫她心心,小沁愣住了,她以为是村里的人来跟奶奶聊天,这怎么······她看看抱住自己的人,有一股天生的熟悉感觉,再看看奶奶,奶奶也是红了眼睛,她明白了,惊慌中一把推开他们,一阵风似地跑到李奶奶身后抱着李奶奶,指着前面的父母流着泪问:“奶奶,他们是我的爸妈吗?”

    “是的,他们是。”李奶奶握着小沁的手,把她慢慢地拉到父母面前,面面相对都是辛酸泪。

    ······

    故事的最后,大团圆结局。小沁听了父母的无奈后,谅解了他们,小沁和父母相认了,但是坚决不叫李心,继续叫李奶奶起的李沁。夫妻两能跟女儿相认已经很满足了,连连答应。而夫妻两出于对李奶奶的感激,在得知李奶奶无儿无女后,认了李奶奶当干妈,只要李奶奶愿意,他们以后就一起生活,他们愿意侍奉她直到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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