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点故事:01
白毛仙
几个小村子散落在古老大河之堤上,这一溜小庄的村北有一条从西南而来又流向东北的小河,河水是青凌凌蓝汪汪,水流激拍河沿的卵块砾石,发出哗哗啦啦啦啦啦哗哗又哗哗啦啦啦啦哗的音响,如鸣佩环,银铃叮咚,它就是老人们一代又一代传下来的名子叫孟姜女河。
这“一字长蛇”阵摆开的小庄,从西向东,依次是马庵、张庵、付庵、焦庵、冯庵、郭庵、贾庵、田庵、四路岔口等,十几户和几十户人家的,一个个都座落在原野上,因力冯庵人数最多,所以对外就合用了一个“官名”,冯庵。
小河的南沿的河岸边,村庄的外边,在大堤北坡的堤脚处有一个独立的三座三间房两大一小的院,它就是我人生的第一个驿站,冯庵村小。
由于村小位于村外,所以学校也很僻静。偶而也会村干利用村小教室开会,在不开会的日子,或者没有村中好事者前来玩耍之外,整个夜晚,空荡荡的村小校园就剩我一个人了。
学校里的学生不少,有本乡本村的,还有邻乡邻乡的,他们都是来学习武术的。但是,他们晚上不个住在这里。
外域外村的学生多了,就要在这里吃饭。于是,村干就找了个做饭的中年村妇,她是马庵学生马发来的母亲。平常作饭,闲时无事,也会与我攀谈几句。
一天周六午后,她给我讲了一个白毛大仙的故事。
她说,
磨盘王是个村落,它因一个大磨盘而得名。
孟姜女河南岸,有个王庄。王庄有一对夫妻,丈夫老实巴交的,可心底善良。妻子于氏,跟他男人反打锤,能言善辩,刻薄自私。
这一天,丈夫往茅厕里解手,发现茅池里有个象兔子一样的白东西,露着个头儿,忽现忽沉。
老大急忙把它救了出来,把它身子洗得干干净净。原来是个白毛大仙,它口出人言,对老大感激不尽,说往后家里需要啥只管吩咐,一定照办。
丈夫把这事讲给了妻子,女人高兴得一蹦老高,心想:有白毛大仙许诺,往后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于是,她变着法儿问白毛大仙要金要银,要吃要穿,家里啥东西都满当当的,她那小心眼也算满足了,只是家里有一口喂牲口槽,显小些。她又问大仙要,大仙满口应承,只是交待她:“明儿中午村西南角有一朵白云,就是我运石槽回来了,看到这朵白云,你说好轻好轻,可千万别说好重好重,说重,石磨就会把我压死。”
这贪心女人听了大仙的话心想:大仙会给俺弄东西,往后万一得罪了它,东西还会搬走。不如趁它明个运石磨的机会,叫它命归西天。
第二天中午,果然西南角有一朵白云飘来。快到门口,这女人大声说:“好重、好重!”话音刚落。石磨从空中坠下,摔成两段。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丈夫外出不在家,妻子除了白毛大仙,正高兴得在石磨上磨刀杀鸡庆贺,谁知一头栽到石磨上,死了。
为了让人记住,人坏良心不得好死,人们就把这个村庄叫石磨盘王村,喊久了,就成了磨盘王村。
这个故事挺有意思的,也有很深的教育意义,它劝人们要善良,要对他人好,不要贪心图便宜。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而是时候不到;时机到了,神仙也挽救不了你。
时间也真快呀,一转眼,燕来雁去,五六年过去了,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白天教书,夜晚休眠。
大约是在一九九四年的那年冬天,隆冬来的早,又特别的冷。常常夜里难以如眠。
有一天夜里,突然老毛风肄虐,呼呼大作,我躲在被窝里蒙着头不敢露出去……不知在什么时候我熟睡了。
我梦见自己成了一个秀才。大比之年,辞了师尊和家人,走在进京赶考的大路上。夜晚投宿在子午镇,住进吉祥客栈。由于连日赶路,遇上风寒,病倒在床上。客栈老翁,有一二八淑女,被自己的文赋打动,端茶倒水,祠候半旬。青春少年,被情所束。海誓山盟,私约白头。病愈北上,赠银送衣。到达京都,连中三甲。殿堂之上,钦定探花。衣锦归乡,送入洞房。美人锦暖,狂欢嚣张。两情相悦,缠绵枕上。耳鬓丝摩,巅倒阴阳。醒来皆无,促然知梦。余温犹在,人伦舒畅……
第二天,我把昨晚上的故事讲给同事冯常老师听。他在听完了之后,大笑着对我说:
“小老弟,你年轻有才气,撞上了俺们这儿的白大仙了。”
“什么是白大仙?”我急忙问。
“无可俸告,不过她会早晚有一天会要了你的小命的。"
“白大仙这么利害,是个啥?”
“不能说的。今天晚上,你就知道了”冯老师说着。
在第二夜里,什么事也没发生。在夜晚,在微弱的豆油灯下,我给学生改作文:
焦美英在《我的美丽家乡》中写到:春天的草长莺飞令人陶醉,夏天的浓浓绿荫令人舒爽,秋日的五谷丰登让人满足,而冬日的雪花飘飞带我进入了一个纯美的梦幻世界。
马燕歌在《我的美丽家乡》中写到:下雪啦,一群白色的小精灵从天而降,它们都戴着晶莹剔透的六角帽,比过年时比奶奶剪的窗花还要美,你看他们旋转着飞舞着飘向大地,是来给我们送新年礼物的吧?
郭真理在《我的美丽家乡》中写到:你最爱雪的哪一种姿态呢?是“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寂寞?是“忽如一春风来,千树万梨密开”的浪漫?是“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壮美?还是“悬崖百丈冰,犹有有花枝俏”的生机勃勃。
汪东星在《我的美丽家乡》中写到:冬是魔术师,而雪则是它的法术。它让大地银裝素裹,让小河千里冰封,让树木身披白纱,让田野盖上厚厚的棉被。
看到学生们能如此,我怎么会不高兴呢?
可是,尽管冯常老师陪着我接连得待了几个晚上,什么也没又再发生。一直又等了七八天吧,到了第九天的时候,它还是真的又来了。
月光下,白雪很明亮,雪地上闪现出了一个影子……它在一点点的变长。
那是一只狐,站在雪地里,全身都是白色,它也许是找什可以吃的东西的哩。
它,可能是饿了吗。这个大雪难熬的寒冬。
它,慢慢地向着房屋走来了……
它,快到门口了……
"嗖,嗖”两声,我俩把早已准备好的棒槌投抛了过去。一个也没击中!
见此情,我俩又迅疾开门蹿了出去。可是,它跑得比我俩快的多。
十余米开外,雪白的地面上,有个白色的影儿在跳跃着飞蹿,它两个飞跃,就上了墙头,回头一望,纵身跃下……
我俩到墙外搜巡察看,什么也没发现,但雪地上却留下了两行犹如梅形的两行……
后来,再也没发生过什么,也没再做过那样的梦。
1996年夏天,我离开那所村小,因为成绩实出,村里送我一块匾,他们敲锣打鼓送到家里。
又数十年过去了,每每回忆往昔,此梦此事,欣然而又有淡淡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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