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如果我不是个作家,就是个妓女。”
玛格丽特·杜拉斯——这个个性十足的作家,因《情人》而被熟知,她嗜酒、自恋,一生都在追求绝对的爱情。而在20世纪初的法国,像这样的女作家并非仅此一个,波伏娃、尤瑟纳尔、这些在文学上成就非凡的人,除了写作,依然戏多。

玛格丽特·杜拉斯
一说到杜拉斯,“情人”绝对是避不开的话题,从16岁遇到第一个中国情人,到70岁与杨·安德烈亚共度晚年,在她的一生中从不缺少感情经历。无论在人生的哪个阶段,杜拉斯始终在欲望、爱情和写作中迂回盘旋。
而对待爱情,她更是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在她的最后一段感情里,这个不到30岁的同性恋伴侣被她养在家里,要他打字,洗碗,开车,以及陪她到海边兜风。甚至为了让人们记住他而改了杨的姓氏。爱他时,杜拉斯说尽情话,恨他时,又毫不避讳的直言:
“我的东西你一点也得不到,别痴心妄想。”
杜拉斯病态的占有欲让杨内心崩溃,多次想要自杀,并且不止一次的表示:“我受够杜拉斯了。”但尽管如此,他依然没有离开,直到杜拉斯去世。

杜拉斯与杨·安德烈亚
生活中的杜拉斯是自恋而强势的,她说同时代的波福娃思想太过女权,伍尔夫则是过于矫情。在文学上,她十分自恋,甚至这种自恋引发了强势和蛮横,她说:“有时候我重读自己的著作,我是怎么写出来的,怎么可能这么美。”
唯一能让她觉得自卑的,大概只有身高了,她努力的避开高挑女人,不以穿着引人注目,以免被注意到自己太过矮小。
杜拉斯的性格十分古怪,她毒舌而又直接,从不迎合别人喜好,并且只愿意跟不喜欢自己的人一起玩,这种古怪或许有一部分原因是来自酒精的催化。只要在饮酒期,她便会全力以赴,从早上醒来就开始喝酒,直到干掉八升波尔多葡萄酒后昏醉得不省人事。她说“我真的是个酒鬼,就像我是个作家。”
但在思想上,她的确是前卫而开放的。这一点,从她一生不断的情人关系便能窥见一二。在20世纪初的法国,杜拉斯成为了少女中最早拥有轿车的人,她开着标志203,在自家的山顶上随意出入。她说:“只要有车就能活下去。

西蒙娜·德·波伏娃
这个被杜拉斯认为思想太过女权的作家,也正是因为“女权”而留名青史。她在著作《第二性》中提到:“女人并不是生就的,而是逐渐形成的。”在女权的问题上,波福娃一直是独立而坚定的。
她对女人们说:“如果我可以,那你也可以。”这部被誉为“西方妇女圣经”的著作,时至今日依然影响着一大批女性。

《第二性》
而波福娃被人熟知的另一个原因,在于她和萨特的开放式婚姻关系。他们相识于1929年,21岁的波伏娃认识了萨特,从此相伴走过余生。她在老年时回忆:
“事实是我遇到了他(萨特),这是我生活中一桩最重大的事件。”
然而两人并未结婚,甚至经常分居,在不同时期里分别拥有各自的异性伴侣。萨特和波伏娃的关系超越了传统意义上的婚姻,甚至放在今天来看依然不被大多数人所接受。

波福娃与萨特
在感情上,他们不约而同的达成共识:
“永远情投意合,永不隐瞒和撒谎,并将不惜一切代价的维护这种关系,保证双方在生活、感情和性的方面享有充分自由。”
这是一种完全建立在思想交流、碰撞之上的感情,在萨特的文学、哲学、和政治生涯中,每一步都有波伏娃的身影,两人相互影响,密不可分。
在当时的社会,波伏娃绝对算得上是特立独行的存在,她在18岁时就觉得自己受人排斥、与众不同,但这并没有激发她去顺从,反而使她更加坚定的朝着自己的方向努力。
她说:“我只通过自己存在,也只为自己而存在。”萨特称,波伏娃兼具男人的智慧和女人的敏感。至少,在智慧这一点上他绝没有说谎。波伏娃在父亲的鼓励下攻读了三个学士学位,在拿到索邦大学的文学学位后,又攻读了哲学,并且顺利毕业。她从不被别人的想法轻易左右,在人格上,这个极具思想的女作家是绝对独立的。

玛格丽特·尤瑟纳尔
和杜拉斯相比,这个玛格丽特的知名度在中国远不如前者,然而在20世纪的法国,尤瑟纳尔的文学成就绝不逊色于杜拉斯。这个将自己置身于黑暗之中的作家和波伏娃相比是如此的缄默,她的作品中总是没有作者,甚至连表示性别的“她”都难以察觉。她不愿参加公众活动,拒绝别人将其写进传记。孤独和漂泊从童年开始便伴随终身。
尤瑟纳尔几乎没有接受过正规的学校教育,青年时代起她便长期奔走于欧洲多国,旅行成为她一生的重要活动,父亲的浪荡以及生活的漂泊让尤瑟纳尔性格内敛而不善交际。
晚年,她和同性伴侣格雷斯.弗里克在美国缅因州的一座荒岛上共度余生,在弗里克去世后她又和比自己小47岁的男子相伴6年。之后,孤独的死在这座叫“Mount Desert”的岛上。
然而,这个低调、沉默的女作家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却是“表里不一”的,在她执教的美国,学生们说她总是披着披风,裹着裙子,对着装十分注重。
“我们完全被她的个性震住了。这个人,只要在校园里见过一次,你就忘不了。”
她行为怪异,执拗,和波福娃一样,没有人能轻易影响她的决定。
尤瑟纳尔经常去女人聚集的茶馆和咖啡厅,迷恋黑夜和放荡的生活,她是一个离经叛道的女人,从不在乎社会对女性的定义。
从18岁开始,陆续出版的诗集逐渐展现出了尤瑟纳尔过人的写作才能。这个生前作品就入选“七星文库”的人,是法兰西学院三百多年历史上的第一位女院士。文学上的突出成就和传奇的人生经历让这个置身于黑暗中的作家依旧被历史铭记。
双性恋、开放式婚姻、嗜酒、自恋以及绝对的人格自我,她们离经叛道、个性十足,但无论是谁,这些在生活上不太靠谱的作家,对于文学却几十年来始终保持着炽热。
“ 就像杜拉斯说的那样:“我是作家,其他的都尽可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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