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亦璇站起身走到其它“房间”里寻找江行燕。可几个“房间”都找遍了,也找不到江行燕的影子。到了这时,冷亦璇才感到巨大的恐惧感向她袭来。冷亦璇从下马开始,就总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在看着她,她于是时不时回头查看,但身后除了灌木和蒿草,其它并没有什么。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密林中更是伸手不见五指,冷亦璇只好按捺住内心的恐惧感摸索着往前走。
终于,她在墙角处发现一个洞口,盖洞口的石块被放在了一边。那是一个四方的洞口,里面微微有凉风吹上来。冷亦璇暗恨自己为何没有随身带一个火镰和蜡烛,也好点着了看一看这洞口的样貌,或许自己还可以拿着蜡烛下去查看一番。冷亦璇想到,江行燕一定是从这个洞穴走下去查看了,这就是他迟迟没有回来的原因。
突然,有一把土从冷亦璇头顶撒下来,然后便是接二连三地洒下来。冷亦璇用衣袖挡住头脸,发现那土是从石墙外面撒进来的。她抑制住浑身的颤抖,摸着黑走回到那个有屋顶的房间里。他发现门口站立着一条黑影,就颤声问:“谁?”
“别怕,是我!”
原来是江行燕回来了。冷亦璇一见江行燕回来了,欣喜万分,心想终于不用担惊受怕了。江行燕见冷亦璇弯着腰清理头发棵子里面的泥土,就问是怎么回事,冷亦璇就把出去找他,在旁边的“房间”里被撒土的事情说了。江行燕打着火镰点上蜡烛,帮着冷亦璇清理完头发里面的泥土,就扶着她坐在他用衣服兜进来的树叶上,又把一大把接满山樱桃的枝条放在她面前说:“开晚饭了,请大小姐慢用!”
“你出去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找吃的?”冷亦璇问。
“不完全是”江行燕说,“我开始查看其它房间的时候,发现用石头盖着一个洞口,我感到很好奇,就点亮蜡烛下到洞里。我起初以为那洞穴是住在这里的人储藏物品的地窖,哪知道下去以后才发现那是一个通道。在通道里我必须弯着腰走,在狭窄的地方,需要爬着才能过去。我向前爬的时候,被一双脚,严格地说,是一双鞋挡住了去路。我心想,在这么样的地下通道里,怎么会有人趴在这里不动呢?就试探着用手推了一下那鞋底,哪知道,经我这么一推,那鞋底立马就掉了下来,里面露出了白骨。原来这个人不知道什么年头就死在这里了。我只好推着这个人的骨骸往前爬,可是这骸骨一推就散了架。”
“你不害怕吗?”冷亦璇问 。
“不怕!我以前跟着我爹走镖,真杀实砍都经历过,还会怕这个?”江行燕说,“我好不容易推着那人的一堆骸骨爬到了一个较为宽敞的所在,在那里,真把我吓到了。这是一处不大的圆形空间,里面混乱地堆放着五六个或者更多的人的骸骨,它们被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我仔细查看了一下,这些人的头骨都是残破的;等到我顺着这个圆形的所在往上看,才恍然大悟了,原来这是一口枯井,而这些人显然是被从上面扔到这口井里来的。当我看到井壁上有可供攀爬的脚窝,就对眼前的场景明白了大半。”
此时蜡烛被一阵风吹灭了,江行燕起身要再一次点亮蜡烛的时候,被冷亦璇阻止了,她说:“我感觉在这深山老林里,没有亮光反而更安全。”
于是江行燕继续讲述他刚才的经历:“我猜想我们现在所在的这所房子,应当是几个逃避仇家追杀的人建造的。他们隐姓埋名,躲藏在这深山老林里自己种田,自己饲养家畜,生活过得自给自足,以为这样就可以瞒过仇家的眼睛,得以颐养天年;但人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或许他们中的某一个人,到城里采办生活用品的时候,就被仇家的眼线盯上了,然后一路尾随就找到了这里。”
“然后呢”冷亦璇问,她被江行燕的推测吸引住了,内心的恐惧与慌张也渐渐平息下来。
江行燕:“当住在这里的人得知仇家已然寻仇上门,便纷纷从那个房间的入口进入了地道。他们的目标当然是走到地道的尽头,再攀上枯井逃跑;然而,这个枯井早已被仇家发现。他们在井口周围设下埋伏,把从井里爬上来的人,全部抓住,又杀掉重新投到枯井里。”
“那有一个为什么死在通道里呢?”冷亦璇问。
“那个人应该就是发现仇家上门,并给屋里众人发出警报的人。他想必是受了重伤,在地道里因为伤重而死。”
“你推测得真是细致啊!你没有当个巡警真是可惜了。”冷亦璇恢复了平静,也就恢复了她的俏皮劲儿。
或许是江行燕回来了,她有了安全感;或许是白天太累,又受到了惊吓的缘故,她很快就睡着了。在睡梦中,她和老娘还有大姊在欢快地谈论着什么,她和老娘时不时笑成一团,连平素少言寡语的大姊脸上也露出了笑意。可就在这个当口,苏媒婆走到近前来,弯着腰和老娘耳语了几句,就拉住大姊的手,要把她带走,大姊就挣扎着不愿跟她走,但就是挣不脱苏媒婆的手。冷亦璇再也看不下去了,就豁地站起来照着苏媒婆肚子上就是一脚,把苏媒婆蹬了一个仰八叉摔倒在地上。可她一回头,老娘和大姊却不见了。她到处寻找,可就是找不到。
就在这时,她 突然听到头顶上传来可怖的嚎哭声,把她从梦中惊醒了,在醒来的那一刻还听见那声音的尾巴。她一下子就扑到江行燕的怀里。江行燕连忙说:“不要怕,不要怕,是夜猫子叫。”江行燕一边说,一边用手轻轻拍打着冷亦璇的后背。
就在冷亦璇心有余悸的时候,她感觉到有一滴水滴到了自己的脸上,就悄悄用指头蘸了放到嘴里一尝,是咸咸的味道,就伸出手在江行燕脸上一摸,才发现江行燕的脸上淌满了泪水。她怯怯地问:“你......哭了?”
江行燕并没有答话,只是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泪水。冷亦璇坐起身来说:“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别的不说,就看在我俩流落在这深山老林过夜的缘份上,你不应该把实情告诉我吗?”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 :“你就是说了,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可你要是实在不想说,就不要说了吧!”
沉默了一会儿,江行燕终于小声说:“那个地道里的骸骨......是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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