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过年,响炮是大人和孩子们一正月的乐子,从腊月十几开始,商家就开始组了各式的炮源, 支了摊子,开始卖炮,从简单的鞭炮,100响,200响,到500响,1000响,到了后来缠成那种大盘子,估 计上了万了,然后有二踢脚,小麻炮,大麻炮,花炮印象最深的就是胜利花,其它记不得名了,后来又出了一种筒状的新婚礼炮,大概是因为婚庆用得多得名。
每每到了假期,与大家做家务或干活,彩头就是多买几样花炮,有那种细细的,象绳子一样可以拿在手中,随意晃动的,或者是支在向块砖头中,点着可以成了礼花状的,也有其它花型的,比如做成飞机或蝴蝶状,元宝状,总之就象是现在的孩子们玩游戏的装备一样,投其所好,只要孩子喜欢的,各种样子都有。
大人们根据腊月干活的量权衡,分门别类买了炮,然后依样分开,各人有各人的堆堆,等到过年时,或与玩伴们比拼时,就一样一样的往出拿,比谁得响声更亮,比胜利花喷火的高度谁得更高,然后赢了的多赚几样洋片什么的,那时对花炮的喜好不亚于现在孩子们对游乐场和游戏厅的向往。
从年三十垒旺火开始,就得依照乡俗放炮了,垒了旺火放炮,是为了告知家中兴旺开始了,然后,贴了对联响炮,晚上点了旺火得响炮,睡觉时也得响炮叫安身炮,早上一起就叫开门红炮,孩子们出门响炮是一年顺利炮,到了大年初二有走亲访友,回娘家的,也得响炮,人们初二初三送神子更得响,而且每到此时,将是家族与家族间的比拼,看谁家的炮放得多,谁家的炮品种和强度更大,彰显谁家的势头更大一样,到了年初五,送穷土,更得放炮,显示脱贫致富的信念的强烈,然后延续到正月十五元宵节,张灯结彩,有时到了晚上会放焰火,那个花样的新鲜和品种齐全,不言而喻。
某年春晚,一曲满城烟火,唱得大概就是这样的情景,矗立在星空下,任烟花直插云霄,散落在半空中,无论云淡风轻地赏景还是在星罗密布的璀璨下许愿,都是一样的盛世年华,很让人心动的感觉。
然后在时代的变迁和大环境劣态中,个人的成长突然与空气的质量成了反比,于是一系列限行,限号的行动也开始出台启动,为了生存的环境,更为了下一代或几代人的健康,限炮也被划进圈里,在城里生活的我们,只是偶尔的小伤,说一说就过了,但对于长年生活在乡间的家人们为说,过年不让放炮,一放就得进派出所说事,这样的事还闻所未闻,因此常常听到父亲在电话里念叨,人家电视里重庆人们就能放炮呢,咱们这里今年不让放了,我说不放就不放了,在家看电视也挺好的,要不陪你的老哥哥们去村后的大磨盘去唠嗑去。
说到这时,还真不忍心,这有时也象是一处硬伤一样梗在乡间老人们心理,久久不能释怀,从大道理上这样的力度和行为都可取,也能接受,毕竟为改善自己生活生存的环境,每个人都有责任和义务。
但换一种方式,乡俗的逐渐流失,让本就淡泊的人心更为无所依傍,于是那些响动,那些花样百出的花炮从此就定格在记忆中,沉淀也好,变成文物也吧,任由发酵吧。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