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试图成为“自律”的人

关于自律，第一句让我留下印象的就是“自律给我自由”，每次打开Keep App都能看到这句话。

然而，这句话一直让我很困惑，印象深刻大概也来源于这句话中隐含的冲突感吧。

看了一些精力管理、效率管理方面的书，逐渐明白问题出现在哪里了。问题在于人们会混淆自律的结果和形成自律的过程。当我们形容一个人很自律的时候，说的是他有我们认为是“自律”的表现或者说状态，这是一个结果。而我们说一个人不够自律的时候，说的是这个人没有“自律”的行为。这里有个隐含的逻辑叫做，自律的结果是由自律的行为带来的。

这个逻辑真的成立么？

首先，我们得先明确。大多数人追求的是自律的结果（也就是自律状态）。而自律的行为只是我们达成目标的途径。自律状态的本质是良好的习惯。自律的行为的本质是抗拒诱惑，管住自己。如果能坚持不懈的抗拒诱惑，就能形成好的习惯，达到自律的状态。这个逻辑链条是可以成立的。

但是，往往当我们真的按照这个逻辑去做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too simple, sometimes naive了。

“诱惑”是什么，从生物学上来讲，就是让我们产生多巴胺的东西。凡是让我们能产生愉悦期待（注意是期待，而不是愉悦本身）的刺激，都会让我们分泌多巴胺，这种生理方面的刺激是非常难以抗拒的，会消耗大量的意志力。现代社会本身就是一个容易让多巴胺过载的环境，当使用大量的意志力抵抗了一个刺激，那么面对另一个刺激的时候，大脑很容易就自动投降了。这也是为什么抗拒诱惑会这么难的原因。

也许有人会想要通过锻炼意志力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关于意志力能否像肌肉一样被锻炼这个问题还有待研究。不过，显然这个方法无异于逆水行舟，很难让人做到“坚持不懈”。最近在油管上还看到一个方法叫做多巴胺排毒（Dopamine Detox），与锻炼意志力方法刚好相反，但是目的殊途同归。也是一个值得尝试的方法，但是我觉得还不够好。

从我自己“自律”的经验上来看，凡是需要靠意志力才能改掉或养成的习惯，对我来说都无比艰难。比如，当我很认真的学习了一天，晚上我就会非常非常想吃宵夜，而且一定会得逞，不管自己多想减肥。计划晨练，每天早上闹钟定到6点，响了半个月，终于起来出去跑了十分钟步，坚持了三天就坚持不下去，后来干脆直接闹钟调回7点。

虽然有不少失败的经验，但是，我也确实成功养成了很多很好的习惯，比如不熬夜，每天看书学习。而且现在也几乎不怎么玩游戏和煲剧了，手机使用频率也不高。不过这些我觉得比较好的习惯，没有一样是靠意志力培养出来的。相反，它们都是“不自觉”慢慢出现和形成的，它源自我的“内驱力”。也许有人看到我每天看书，会觉得我是个自律的人，就像我看到有人每天跑步，我也会觉得那个人很自律，但其实也许只是习惯成自然罢了。

我说不要试图成为“自律”的人，并不是不要培养良好的习惯。而是，不要试图通过不停的抗拒本能的方式去“自律”。应该去发掘自己想要自律的内在动机，用这个内在动机来引导和激励自己，而不是耗费大量的意志力与本能作斗争。而在顺从本能培养习惯方面，目前看过的写得最好的书莫过于《掌控习惯》（英文书名Atomic Habits)了。强烈推荐阅读~

附我的读书笔记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