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菜老农

菜市场里除了正常卖菜的摊贩外，还有许多坐着小板凳，摆着自家种的菜来卖的老人。

他们有的头发花白，有的佝偻着腰，有的是夫妻，有的则是自己一个人。

烈日当头的时候，他们就撑起自己的大伞，伞上积了一些灰尘，几个大洞小洞透着光。

刘奶奶坐在伞下剥着黄豆，因为天气的关系，今年的黄豆质量不太好，大多都是扁扁的，剥起来很吃力。

今天买菜的人少，直到中午菜也没卖出去。刘奶奶的老伴把午饭买回来了。两个馒头、一碟咸菜就是一顿午饭，老伴看天气太热，还买了两杯绿豆汤。

两人正就着绿豆汤吃馒头，一位大姐来到他们摊位，“这豆角怎么卖呀？”刘奶奶使劲将嘴里的馒头咽下去，“便宜卖，早上2块钱一斤，现在就算一块5一斤吧。丫头，你要多少？”

“来两斤吧，够炒两碗就行。”

“好嘞！”她麻利地将豆角挤进红色塑料袋里，拿出老式杆秤，“一共是两斤四两，算两斤吧，给3块钱就行。”

其他菜零零散散卖得差不多了，只是这黄豆一点都卖不出去。老伴看着黄豆犯了愁，“我看实在不行，再便宜点卖吧，卖不出去咱就自己吃。”

“老头子，不能再便宜了，这些黄豆我剥了一个晚上，指甲全都剥断了，不划算呀！”

但凡看到有人过来，她就问人家要不要黄豆，可惜没人需要。他们就这样一直等啊等，终于半下午的时候来了一位餐厅的老板，他把黄豆全都买了去。老两口高兴坏了，硬是要送点其他菜给老板。

下午5点钟，他们收摊了。老伴在前面拉着板车，刘奶奶在后面推着走。

夏天的太阳火辣辣的，晒得人难受，老伴肩上搭着的毛巾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两人缓慢笨重地行走在大马路上。车朝他们滴号，他们自觉退到马路最右侧。

天气实在是太热了，再走下去人都要中暑了。两人在桥洞下喝水纳凉。

他们对面停着一辆大货车，一个裸着上半身的男人躺在边边睡觉，路上车流不息，响声轰动，他却睡得香甜。

“开货车的不容易啊，连个吃饭睡觉的地方都没有。”老伴感慨道。

“是啊，赚钱都不容易啊。”

休息片刻他们继续赶路，老伴让刘奶奶坐上车，他拉着她，刘奶奶心疼老伴，偏是不坐。

终于回到了家，她把车上蔫了的还能吃的菜挑出来，准备晚上炒着吃。

老伴从里屋拿出一条长裤，“老刘，我这裤子又破了，你再帮我补补呗。”

“先放那吧，吃过晚饭帮你缝。”

他们住的房子还是以前的小矮房子，冬冷夏热，两人愣是连个空调都舍不得装。

殊不知，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两套房子，都是他们用自己的积蓄盖的，但他俩宁愿把房子租出去，也不留着自己住。

刘奶奶从柜子里翻出一袋包装精美的山核桃，“老伴啊，你下个星期要去表姐家一趟，把这个带着吧。”老两口都不认识字，山核桃早就过期了。

别人送给他们的好东西，他们总是留着送亲戚。留的时间久了，送到亲戚手中不是已经过期了就是快要过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