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居即事
【唐】王维
寂寞掩柴扉,苍茫对落晖。
鹤巢松树遍,人访荜门稀。
绿竹含新粉,红莲落故衣。
渡头烟火起,处处采菱归。
这是诗人隐居山中即目所见的日常。王维年轻时有过一段隐居生涯,晚年在辋川,也是亦官亦隐。隐居山林的安静,山林的美好,乡野人家生活的恬淡,都有表现。
士人选择山居,远离宦尘,与山民为伍,寂寞自然是他生活的常态。
在寂寞里又过了一天,傍晚,关上柴门,看着徐徐落日,对着苍茫的天地。自然界的宏阔无涯与个体的微渺是一种强烈的对比。在山中,这种对比会更鲜明强烈。
周围的松树上到处是栖息过夜的白鹤。与鹤为邻,既可表隐士内心世界的高洁,又可见隐士居所的深幽偏僻。苍松白鹤,在夕阳之下,呈现清雅又瑰丽的美。
荜(bì)门,荆竹编成的门,也是一种柴门。柴门代表隐士生活的简陋。来这里拜访隐士的人非常之少。寂寞,是隐士的主观选择,同时又是客观实情。
刚刚拔节长出的翠竹,竹节上还粘附着新粉。池塘里的荷花刚刚凋谢,红色的花瓣片片落下。能看清楚竹节上的新粉,可见是近处的景致。红莲碧竹,色泽鲜艳。一样新生,一样老去,不同姿态的美,不同的时段,并存在同一个空间,在人的心底触发不一样的感受。
尾联视线又放远,渡口那边升起了炊烟,处处都是采菱归来的山民。山民生活的朴素安宁,山居生活的清净悠然,宛然如见。山居的寂寞,不是孤凄清冷的寂寞,而是恬淡自在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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