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弟子邀约晚上七点在大悦城四楼一家名叫倾城瘾食的湖南菜馆吃饭,饭罢聊天散步,穿过大唐不夜城,往南湖方向行进之时,细雨蒙蒙,于是分别打车回家。灯下重温经典,品读南宋词人张元干的另一首《贺新郎•送胡邦衡待制赴新州》:我辈梦魂一直萦绕着未复的中原 。值此金秋在萧萧的风声之中,一方面听号角之声连绵不断,似乎武备军容十分雄武,而另一方面想起故都汴州,已是禾黍稀疏,一片荒凉。为何似昆仑天柱般的黄河中流之砥柱,竟然崩溃,以致浊流泛滥,使中原人民遭受痛苦,使九州之土全成沉陆?又因何故使衣冠礼乐的文明乐土,变成了狐兔盘踞横行的惨境!天高难问,人间又无知己,只得胡公您一人同在福州,而今又要送您别去,此情能向谁倾诉!
我与您在水畔饯别,征帆既去,但不忍离去,伫立于江边,以致柳枝随风吹飘起,产生一丝凉气。直到银河斜转,只见天上的星儿,一眨一眨地出现,云儿漂浮。此别之后,不知胡公流落之地,处在何所,想像也感到困难,相距万里,很想在一块儿共吐心事,如朋友、兄弟之故事,已经是不可能了!雁之南飞,不逾衡阳,而今新州距离衡阳几许?宾鸿不至,书信将凭谁寄付?我辈都是胸襟广阔、高瞻远瞩之人,我们告别时,看的是整个天下,关注的是古今大事,岂肯像小儿女那样,只对彼此的恩恩怨怨关心?辞意俱尽,遂而引杯长叹,且听笙歌《金缕曲》。



张元干:贺新郎•送胡邦衡待制赴新州
梦绕神州路。怅秋风、连营画角,故宫离黍。底事昆仑倾砥柱。九地黄流乱注。聚万落、千村狐兔。天意从来高难问,况人情、老易悲如许。更南浦,送君去。
凉生岸柳催残暑。耿斜河、疏星淡月,断云微度。万里江山知何处。回首对床夜语。雁不到、书成谁与。目尽青天怀今古,肯儿曹、恩怨相尔汝。举大白,听金缕。
此词作于绍兴十二年(1142)。绍兴八年,胡铨因为谏阻议和而被贬至福州,由遭秦桧迫害,移新州(今广东新兴)编管。张元干作此词为胡铨壮行,后因此词而被捕下狱,并被削职为民。词极慷慨愤激,忠义之气,溢于字里行间。
在北宋灭亡之后,士大夫南渡的这个时期,慷慨悲壮的忧国忧民的词人们名篇叠出;张芦川有《贺新郎》之作,先以“曳杖危楼去”寄怀李纲,后以“梦绕神州路”送别胡铨,两词尤为悲愤痛苦,感人肺腑。高宗绍兴十二年(1142),因反对“和议”、请斩秦桧等三人而贬为福州签判的胡铨,再次遭遣,除名编管新州(今广东新兴),芦川作此词以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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