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盯着天花板上的一块污渍，在吊灯的左下方不远处，李明迎着吊灯的光看了很久，那块污渍有点像一条鱼。
看着看着，李明就成了一条鱼。
风扇吹来一阵一阵的风像是波浪打过来。
鱼在波浪里游，李明在风中游。
房间狭小，鱼被困在鱼缸里，李明喘不过气来。
向上吧，向上吧。
于是李明奋力的向上游，直到冲破屋顶，越过房梁。
离开的时候，李明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那块污渍，只是一块污渍，什么也不像。
但李明已经是一条鱼了，一条游走的鱼。
风扇盲目的摇来摇去，灯光依旧明亮，床上依稀还有人形的影子，李明不见了。
李明在空中游，在灯光里游，在人们的头顶上游。
鱼不能在空中游，但李明不是鱼，可李明以为自己是鱼，所以李明在空中游。
夜色很美，有星星，有月亮。
他游的时高时低，掠过树梢，穿过人群，打散云朵，挽一个圈，从中间穿过去。
游啊，游啊，李明开心的笑啊，笑，接着就哭了。
闭着的眼睛关不住泪水，一滴一滴砸在地上，李明好像成为一条鱼啊！
李明在床上翻了个身，他不愿意睁开眼睛，他想继续游下去。
游到人的尽头，游到月亮和星星都消失，游到故事还没开始的时候，游到梦成为现实的时候。
就这样一直游，融入到风里，波浪里，融入到安静里，黑夜里。
一个人，一条鱼，一间屋子，一台风扇，一个夜晚。
有多远就游到多远，筋疲力尽，力竭而亡。
李明轻轻的告诉自己，你游的一定很累了吧，可是不能停，停下来是坠落，是死亡。
李明点了点头，对，不能停。
风扇唱起了歌，灯光变得迷离。
彼时夜色清凉如水啊
一个人和一条鱼
游到初春的水面上
裂开的冰层还未融化
游到夏日的森林中
凝固的热浪还未散去
游到秋季的树梢上
倔强的树叶还未离开
游到寒冬的墙角里
诱人的雪花还未落下
彼时夜色清凉如水啊
一个人和一条鱼
李明好像睡着了，又好像一直醒着，不知是梦里还是现实里，他听到鱼缸落在地上清脆的响声，不知是现实还是梦里，他看到溅起的玻璃扎死了那条在地上喘息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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