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很大。
雨刮器开到了最快,还是看不清路。
车外雨落噼啪作响,车内音乐轰鸣震震。
感觉逼仄得呼吸困难,一荡一晃地回到家。
电话那头,月儿一直哭,很伤心、很痛苦。
我不知道再怎么宽慰,也不知道该怎么排解。唯有一起伤心、一起痛苦,但仍要做出种种努力。
主张独自咀嚼悲伤、消化痛苦的人,往往经历浅薄。他们没有体会过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却又要全天下看他们装腔作势的浅伤。
生老病死,无可奈何,又让人惶恐。
对新生儿呱呱坠地的手足无措;对英雄迟暮、美人白头的悲凉叹息;对病来如山倒的心惊胆颤,对病去如抽丝的“感激涕零”;对至亲辞世的悲痛欲绝,对寿终正寝的讳莫如深。
我们都不太会面对死亡,但这不是我们的错。
几乎整个社会都在排斥死亡,几乎所有人都对死亡讳莫如深。无论葬礼中的各种仪式,还是影视中的各种桥段;无论是我们面对死亡的时候,还是向子女介绍死亡的时候——我们都在极力淡化死亡的存在。
弗洛伊德称之为“死亡否认”。
史铁生在《我与地坛》中写道:“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
死亡是终点,是生命中必然抵达的终点。既然是必然抵达的终点,那寿终正寝毫无疑问是幸运的。
问题在于,即使寿终正寝,即使逝者并不畏惧死亡、并不抱有遗憾、并不眷恋生活,为什么身边人仍然迈不过“死亡否认”的门槛?
因为我们畏惧死亡,我们抱有遗憾,我们眷恋和逝者之间经历的美好。
畏惧死亡,所以我们总是在担心,逝者是否会觉得痛苦,我们很心疼、很痛苦。
抱有遗憾,所以我们总是在觉得,自己还没有尽到责任、没有多陪陪逝者,我们很后悔、很痛苦。
眷恋和逝者之间经历的美好,因为逝者对于我们太过重要,我们很不舍、很痛苦。
所以,逝者寿终正寝,走得安详。痛苦的根源,不在逝者,而在我们自己的内心。
心结一定要打开,门槛务必要迈过。
不要畏惧死亡本身,因为生老病死,我们无可奈何。既然无可奈何,那就坦然接受。接受逝者的离去是必然。
不要抱有遗憾,与其对逝者心怀遗憾,不如好好地对待还在的人,不要再留遗憾。
至于,和逝者之间经历的美好,他们没有消散,他们深植在了我们记忆深处,是逝者留给我们最好的礼物。
逝者都可以坦然的直面死亡,我们也可以,因为逝者希望我们可以。
怀揣着感恩和憧憬,收拾好行李和心情,重新上路,向美好和幸福出发。
至少哀而不伤,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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