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行者

文/快乐心

来一趟梅梅家不容易，她们一家总要留我住两晚。

那天早上要赶去上班，我是宁早勿晚，把闹钟上好，早早起床。等一切准备妥当，敲梅梅的门，想打个招呼，房间内没有应声。梅梅也很辛苦，睡得沉。二胎"小天"才三岁，粘人得很，凡事亲力亲为。

我给梅梅烧了一壶开水，轻轻带上大门。乡村的初冬清晨，有点凉意。天还没有亮，打开手机电筒，我竟摸黑独自走到村头马路边。

一路上，看见村里的许多人家也亮起了灯，偶尔听见屋内说话的声音，早起的人要么是出工做活的，要么是孩子上学的。

村子很小，沿着村内马路，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公交车站。站台那坐着两人，比我更早。如今智能公交软件确实方便，可以查到你所需车辆的行驶轨迹，精确到还有几站还有几分钟。我的车不一会就来了！这里有两趟公交车通往地铁站。

以为我是早起的鸟儿，以为此时必有座位，没想到车上已满座，一车子大叔大妈，我只是站票。车上人声嘈杂，好像在开小会一样，全然不顾公众场合需要肃静。不管是城市里还是农村，全民自我防护意识还是很强。大家虽然戴着口罩，但毫不影响说话的声量。听他们讨论的内容，就可以判断这一车人几乎都是出工做活的临时工。有个最后排的大叔keke啃啃的，偶尔还朝自己脚边吐tan。有个靠后门的阿姨拿着一个油炸面窝，大口大口地吃。那个油香味就在车内四处飘散，让人反胃。

现在到处都搞开发，寸土寸金。农村人很少种田了，几乎很少看见成片金黄的稻田地了！他们都选择打工，有的在城里打长工，有的在农村打短工，短工每天下班可以现结。这比辛辛苦苦种地来钱快，种地需要看护，收割，劳心劳力还赚不了几个钱。

我想起了小时候，我们还在香甜的梦乡里，清晨天还是黑黢黢时。妈妈就已经打着手电筒，摸着黑，在秧苗水田里扎秧。她身子前倾，两只手有节奏地一缕一缕地拔秧，扯到一把后，从滑行板凳下抽一根草绳，快速捆扎。蚂蟥在浑浊的水里偷偷爬上她的腿，贪婪地吸血。她在又疼又痒又困乏时，才把腿伸直，熟练地把死死吸附的胖嘟嘟蚂蟥拉下来扔到田坡上。农民就是这样面朝黄土背朝天地日复一日地劳动。那时候，妈妈总是教育我们:好好读书，改变命运！

想着如今的农民比城里人要过得自由自在。想种地就种地，少量种一点自己的口粮。或者把地租给外乡人，自己出去打工。想出工就出工，做累了就歇几天。农村人都有农保，看病也有保障了！农村再难有以前的乡村老房面貌了！高楼、别墅一排排，里面的装修模式都跟城里房子一个样。不同的是，更宽敞明亮，外部环境优美。梅梅家还有玻璃罩阳光后院，连接房子与厢房。梅梅问我，看我们村有啥变化？我说房子种得越来越密了！

看来，如今的这些早行者都不是被生活所迫，而是一群快乐的早行者。

城市里的早行者多半还是被生活所迫，他们披星戴月，却很少能静下来欣赏倾听那满天眨着眼睛，会说话的星星。